转眼期末考试这一天就到了,入学以来经历过无数次考试,这大概是苏甜第一次完全胸有成竹,丝毫不慌不急的。
其他同学没有苏甜这样的外挂,走进教室时神色中或多或少都带着些紧张。
也不知怎的,今天晨读铃响了好久也没见有老师过来,这会儿心思活泛的彻底坐不住了。
徐峥大摇大摆走过大半个教室来到苏甜桌边,居高临下俯视着苏甜,板着脸粗声粗气道:
“哎,苏甜,等会考试老规矩啊,我不会的题就传纸条给你,你要快点回我。别像上次那样等到都快收卷了才丢过来,我都没时间写了!”
苏甜看他这霸道的样子十分不爽,心想这到底是谁求谁啊,我就活该给你抄啦?
心里 “我又不知道座位怎么排的,隔得太远的话怎么传纸条?”
“不都是按学号的吗?我就坐在你斜后边。”
“那也不行,我现在是洗心革面,跟老师发过誓话说不作弊了的”
“你别想骗我,你肯定会给别人帮忙。我看你就只是不想帮我。”
“没有,我又对你没意见。你还记得有次徐夏拿了我的家庭作业回家忘了带学校来的事吧,那次我可是站着听了一天的课。老师当时说的你也听到了,他不罚舞弊的人,就专发帮忙舞弊的人。你说我还有这个胆子吗?”
“我们小心点就不会被老师发现了,胆子别这么小。”
“你当然不怕啦,反正被捉到的话惩罚的是我。不行不行,我就是胆小。”
“这么多次都没发现,不会有事的。”
“这事没得商量。”
徐峥不甘心,窝在苏甜的桌边不肯走。要是走了他的成绩就没救了。他之所以期末考试来了还敢浪得飞起就是仗着有苏甜,三年级时他就是靠着苏甜的纸条还拿了个不错的分数。
奈何苏甜这次是丝毫不动摇,他看完全没戏只好离开,寻找着下一个合适的目标。
他走后,又有几个人猫着身子穿过教室蹲到苏甜旁边,苏甜自然是用同样的话来应付。
“那我也不用你传纸条,你只要把卷子往右边放一点,别挡住答案就可以了。这样总行吧?” 据说考试会坐苏甜旁边的同学换了个方法。
他这话一出立马引起广泛的赞同,这个说放前面一点,那个说后面一点,这个说字写大点,那个说身子也要偏点。
苏甜想这应该算不上主动作弊,完全拒绝也不好,就答应了。
等这几个一走开,苏甜发现平时成绩拔尖的几个同学旁边都站着人。她不禁感慨果然是“考考考,老师的法宝,抄抄抄,学生的绝招。”
她其实不想舞弊,她为此吃过亏。
以前有次她帮人作弊,明明就是别人抄她的,可是被捉住的是她。
老师只拿她出来当众批评与惩罚,而那个求她帮忙的人躲着一句话都不说。
她跟老师说清楚,没想到换来的是更重的惩罚,而那个同学一事都没有。
她打算洗心革面,可是仿佛不作弊就是不合群似的,她也是被逼无奈。
这次,可惜的是,和老师相比,他们的段数还是太低了。
廖老师在晨读快下课时才姗姗来迟,同时也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他们这次不在本教室考,而是换到三年级的教室,因为低年级的昨天就考完回家,教室空出来了。而且,座位顺序还不知会怎么排,到三年级的教室再听老师的安排。
廖老师刚出教室,部分同学就爆发出一片哀嚎,刚才他们憋得脸都快扭曲了,现在终于能够和前后左右尽情倒苦水:
现在该怎么办啊,写在课桌上的东西没用了,找好的外挂也指望不上了。但是看着同伴一样的神色,心中莫名的又有些宽慰。
换了教室后果然座位顺序是和上次完全不同,面对新一轮的临时拜托,苏甜只道她不遮掩,能不能瞄得到就是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上午只考语文,考虑到时间会相当充裕,苏甜为了拖时间,看题目时一个一个字去慢吞吞地看,答题时则一笔一画像练字一样能写多慢写多慢。
话说她她现在改变最大的可能是写字方式。
以前她的字是又小又挤,每个作业本都是密密麻麻挤满了字,看都看不清。
因为她不仅不按一个格子写一个字,而且这一页写完了,还得把后续的内容插到前面作业纸没写的空隙里边去,每次找齐她的作业都得找半天。
更让老师头疼的是,班上也不知是怎么流行起来的这股“节俭”风气,好些女同学都是这样的做法,在班上说了好几次也改不过来,最后只好放任自流。
因此,当某一天老师发现苏甜的字写得越来越大,总算不再是蚂蚁排队时,他心中又有了把整个班的风气调整过来的希望,经常拿着苏甜的作业做展示。
即使写得再慢,苏甜写完卷子还剩了大把时间,她回头检查了两遍有没有错别字,就再不想去动那张卷子了。她把卷子铺在一边,时不时翻个边配合某些同学的张望。
实在是闲得发慌,苏甜看着墙上或新或旧的字迹,这上面记载着一代又一代同学的心事。
这上面有画画的,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个大猪头,旁边一根箭头指着“徐春天是个大笨蛋”几个七扭八歪的大字;
也有写不可言明的心事的,最多得就是两个名字中间一颗心,或者直接只写一个名字在上面;
还有写下一串神秘数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