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失声痛哭了许久,想来是常来这里。
就这样,女子在那里痛哭了许久,终于缓缓站起身来,擦干眼泪,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却无动于衷。
来到老僧面前,女子拿出了十余两碎银,交给老僧,一面道:“我要为我哥哥冯季祈福。”
老僧翻开刚刚的那本册子,将女子的银钱写了上去,继而将笔交给女子,让她留下字迹。
女子正要落笔的时候,却恍然瞧见了一旁的落款,楚洛衣...
三个字如此刺目,让她忍不住踉跄着后退一步,喃喃道:“怎么会是楚洛衣,她不是死了么?不是死了么?”
女子的双目越的红了起来。
‘撕拉’
女子上前毫不犹豫的将整页纸都扯了下来:“楚洛衣!楚洛衣!我哥哥才不需要你的假仁假义!你这个虚伪恶毒的女人!”
看着忽然有些疯癫的女子,老僧举起一只手掌,垂目道:“阿弥陀佛。”
小和尚也安静的看着,待到女子稍稍平静下来后,轻声道:“施主请息怒,佛门重地,还请保持清净。”
女子一点点回过神来,眼中挂着泪痕,看着手中的被揉成一团的纸张,缓缓开口道:“刚刚是否有来为我哥哥祈福的人?她人在哪?长什么模样?”
女子越问越急切,小六子看着这一幕想要上前,却被楚洛衣拦住。
老僧缓缓道:“阿弥陀佛。”
见着老僧并不告知,女子将揉做一团的纸团缓缓打开,细细的打量着楚洛衣三个字,似乎想要深深烙刻在脑海。
半晌后,女子闭目垂眸,将纸张叠起来收于袖口,对着老僧道:“今日多有得罪了,还望大师海涵,这张纸暂且借用一番,不日后,我定将归还。”
老僧没有为难她,想必是看出她有着不小的苦楚。
女子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从楚洛衣的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很快收回目光,快步离开。
“主子..?”小六子轻声道。
楚洛衣将目光从她的背影中缓缓收回,沉声道:“没有想到,自冯季死后,她们母女竟然过着这等日子。”
楚洛衣的目光再次落在冯季的牌位上,眸子中闪过一抹犀利的光,幽幽开口道:“冯大哥,你且安息,我自会照顾你的母亲和妹妹,将当年的事查个水落石出,还你公道。”
楚洛衣不再留恋,决然的转身离去,像是一个英勇的战士,一次次奔赴疆场,无法停歇。
回到马车上,北流云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为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而后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回去你先休息,我去安排一番,明日我们便入冯府,想必这件事同当年你所经历的一切也有所关联,入得冯府,也许会查出蛛丝马迹,未尝不是一个突破口。”
楚洛衣转头看向他,目光中满是温柔,带着盈盈的水润,像极了盛放的栀子花:“北流云,谢谢你。”
妖异的面庞越来越大,倒映在女子黝黑的瞳孔中,一张冷冽的薄唇狠狠覆上女子粉嫩的小嘴。
“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人我替你杀,天下我为你争,刀山火海我陪你去,你只管胡作非为,而我来万里厮杀,金戈铁马。”北流云的眼角流淌着一抹温柔。
楚洛衣微微动容,却也早已习惯了不溢于言表,睫毛轻颤:“我何德何能,竟得你所爱。”
两人相互依偎着,窗外吹来轻柔的风,两双如炬的目光飘落在繁华的街道上。
北流云未再作答,心头轻道,我的洛洛啊,无需你何德何能,只因你是你,仅此而已。
也许,从多年前你闯进我生命的那个夜晚开始,我便再也逃不掉你那双黝黑的眸,再也忘不掉你掌心的温度,也许,早已在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我便用尽了一生的勇气,做好了与你纠缠一辈子的打算。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
许是有了身子的缘故,亦或者是抽丝剥茧后真相越逼近的缘故,回到酒楼没多久,楚洛衣便沉沉的睡去。
小六子被留在楚洛衣身边守着她,北流云则去安排进入冯府一事。
当年的事情,早已被厚厚的尘土掩埋,他们一直悉心调查,却也只是管中窥豹,得见一隅,再加上今日所见冯季妹妹的状况,想必洛洛放心不下,所有他打算进入冯府。
而此前他们暗中调查许久,却一直未能调查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所以这一次,他打算换一种方式,光明正大的进入冯府。
次日一早。
楚洛衣在温暖的怀抱中缓缓醒来,看着身侧的俊脸,向他怀中拱了拱。
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精致的脸颊仿佛是鬼斧天工雕琢而成,果然还是这般好看,惊艳的让女子都黯然失色。
一缕阳光从窗外投射而进,铺满了整间房间,成串的水晶珠帘折射着七彩的光。
楚洛衣披了件外套,靠坐在斜对着窗子的躺椅上,嗅着淡淡的花香,只觉得满足。
也许,这就是生命,它总会无情的剥夺你一些美好的东西,却也总会慷慨的赠予你另一些温暖和美好,唯有坚持希望,心向美好,才能坦然拥抱这一切来之不易的珍贵吧。
北流云醒来之后,坐起身,揉了揉有些朦胧的睡眼,看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