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衣在站在营帐外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女人依旧是如此执迷不悟,实在是最有应得。
她本是想要过来看看欧阳千城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女人,甚至因为几次三番谋害自己她已经起了杀心,只是如今看着这个女人如此模样,只是觉得可悲又可怜。
如今落到这般地步,她却依然如此执迷不悟,实在是罪有应得。
她想,就这样的让她活着,生不如此,也许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楚洛衣收敛了心思,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帐,看见两个饿的直叫的孩子,心中一软,就让夏紫琼自生自灭去吧,如今她已为人母,手上不该再沾染那么多的鲜血,积德行善,也许就是对孩子最大的爱护。
“主子,今日实在是太过惊险了,没想到夏紫琼这个女人这么恶毒,竟然能够想出这种办法,幸亏两个小主子机智。”小六子感叹着。
楚洛衣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着两个孩子,眼中闪过一抹慈爱,她想,等到孩子们长大,她一定要告诉他们,不要带着仇恨生活,心怀善念,才能得到幸福,这样才不会像当初那个她一样,也不会变成如今的夏紫琼这个模样。
这件事之后过了两日,北流漪和北流衍忽然间起热来,欧阳千城连忙叫来了军中所有随行的大夫和御医。
诊治一番过后,却只是开口道:“两位小主子并无大碍,只是似乎因为一时间有些不大适应这里的天气,染了风寒。”
闻言,楚洛衣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从昨日夜里开始,两个孩子也不知是怎么了,半夜忽然就醒了,开始哭喊起来,她起身看了看,却现两个孩子都了热,小脸蛋通红不已,一双眼睛也显得有些迷蒙,让她好不心疼跖。
大夫开了方子,抓了药,便都退下了。
楚洛衣则是一直悉心照料着两个孩子,欧阳千城也没走,这一陪,便从半夜一直守到了天亮。
期间,楚洛衣本来是让他先回去的,可是北流漪却又同他玩的开心,一瞧着欧阳千城要走,便扯着嗓子开始哭,楚洛衣怕她病的更重,她便由着她的性子,没有开口赶人。
天色微微亮的时候,小六子给送来了一些早膳。
打开食盒,两碗清粥,几个包子,还有一些小菜。
楚洛衣看了眼抱了一宿北流漪的欧阳千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孩子睡了,就先放下吧,你也忙了半日,过来吃些东西吧。”
欧阳千城背对着楚洛衣的身躯一愣,眼底深藏着一抹欢愉,嘴角不自觉的轻轻勾起。
他已经不知道,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过这种喜悦的感觉了。
轻轻将北流漪放下,见着她出均匀的呼吸没有醒来,又伸手探了探的额头,热度依然没有全都退下来,拧干了盆里的汗巾,轻轻搭在她的额头上,而后又看了看北流衍的状况,同样搭上一条汗巾降温,这才站起身来。
这一起身,便觉得浑身有些酸痛,一个姿势僵持了几个时辰,倒真是有些倦了。
双手举过头顶,抬手抻了抻胳膊,便瞧见楚洛衣正低头布筷的情景。
一张简单大气的木桌,上面摆放着素雅的清粥小菜,貌美的妇人随意挽着髻,一抹青丝自耳边滑落在脸颊。
火红的太阳如金乌一般升起,穿透营帐笼罩在她的身上。
淡淡的霞光潋滟着水天的绝色,暖意如风驱散了一室的严寒。
欧阳千城有些呆愣,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有些失神,仿佛时光静止,岁月停驻,万物静好。
楚洛衣只听了一会动静,没瞧见欧阳千城过来,抬头像他看去,只见他愣在原地,不由得开口道:“再看什么?”
欧阳千城回过神来,露出一抹浅笑:“只是在想,如果没有命运这种东西就好了。”
楚洛衣没有做声,看着欧阳千城落座,将包子推到了他的面前,自己埋头喝起碗里的清粥来。
“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吃这些清淡的东西。”欧阳千城咬了一口包子。
楚洛衣也没抬头:“喜欢不喜欢不重要,习惯了也就好了。”
“北流云难道连你喜欢吃的东西都不愿意给么?”欧阳千城不解道。
“不是她不愿给,而是我不能吃。”楚洛衣淡淡的解释了一句,没再开口。
欧阳千城蹙眉想要再问,却不知道该怎样问,一旁的小六子双目盯着他,带着一抹怨责,幽幽的开口道:“主子当年从监牢里逃出来,九死一生,吃糠咽菜肠胃早就坏了,再加上身体也诸多不好,能吃的东西也就这么几种,倒是委屈太子殿下也要陪着一起用膳了。”
欧阳千城没理会小六子的阴阳怪气,只是一阵沉默。
是啊,他忘记了这一路她走来该是有多么艰辛,只是他怎样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到了只能吃这些粗茶淡饭的地步。
欧阳千城忽然间觉得这些淡的没有味道的东西竟然变得如此苦涩,可看着面前不出一句抱怨,早已习以为常的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湘羽早早醒来之后,却没有瞧见欧阳千城,这几日,欧阳千城几乎每日一早都会过来看她,询问一下她的伤势。
“殿下今日没有过来么?”湘羽轻声开口,四处张望了一下。
丫鬟眼中闪过一抹不满,开口道:“殿下昨日夜里就一直陪在那个叫楚洛衣的女人身边,哪里记得过来探望主子您。”
湘羽周身一愣,一股冰扎般的寒意渗透骨髓,努力抑制着自己的颤抖:“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