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血被止住,楚洛衣心头一松,这才跌坐在地上,一瞬间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手臂隐隐作痛,直到半个时辰后,楚洛衣才恢复些精神,打算将箭头拔下,却发觉身侧的北流海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涨红,嘴唇干裂。
北流海缓缓睁开双眼,一双眼竟含上情欲,楚洛衣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额头,北流海却撑着身子躲了开。
“有媚药。”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恼怒,这朵真的雪莲竟然也被人动了手脚!
楚洛衣也蹙起眉头:“雪莲上怎么会有媚药?”
北流海闭上双眼沉声道:“取回雪莲的路上,我怕遭到埋伏,雪莲被夺走,便带了一只百年雪莲回京,而这株真正的雪莲则交给了心腹从水路赶回帝都,直至今日才交到我手上。”
北流海沉默了一会继续道:“而后在路上我果然遭到埋伏,前几次不过是有惊无险,最后一次却遇上了来路不明的劲敌,将雪莲夺走。”
不等北流海说完,楚洛衣已经猜测出了大概,北流海认为假的雪莲已经被夺走,那么真的雪莲一定安稳无虞,殊不知那人正是笃定了北流海会这样想,所以在真的雪莲上动了手脚。
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北流海回宫将雪莲进献给皇后,皇后中了这媚药,而在这宫中,能够同皇后亲近接触的男子,除了皇帝,便是御医和侍卫,甚至是皇子。
只要这人将时机拿捏得当,那么甚至可以选择任何一个,无论是谁,只要被北燕帝撞破,不管慕家的地位有多么强劲,只怕都保不住她这个后位。
而经过彻查,慕家只会把这个罪名归结到北流海身上,连同太子等更是会对北流海展开疯狂的报复。
这样算下来,最后最大的得利者则是
楚洛衣有些失神,这样最大的得利者将会是北流云。
王直在这件事中得不到太多的好处,而且近来忙于铲除异己,怕是不会有这个时间,而前段时间,赵子川险遭斩首,柔妃失势,也不可能有时间对北流海下手。
而巧的是,只有北流云在这段时间离去,楚洛衣有些恍惚,北流云,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北流海看着失神的女子,没有开口,只是捡起自己的佩剑在自己身上划出数道伤口,鲜血顺着皮肉一点点滴落在地上,渐渐汇集成一滩滩血水。
楚洛衣回过神来,看着北流海蹙了蹙眉头,自己也觉得有些燥热,好在她只是嚼了嚼那雪莲,便吐了出去,否则不知此刻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血越放越多,北流海的脸色越发惨白,潮红渐渐褪去,看起来药性已经随着流出的血液消散了大半,整个人几乎已经处在昏厥之中。
楚洛衣看着男人身上的几道伤口,微微动容,将自己手臂处的箭矢也拔了下去,任由鲜血喷涌着。
“够了,再继续下去你怕是要死在这了。”楚洛衣沉声道,而后将外衫脱下,扯成布条,上前将北流海随意披着的外衫褪掉,将伤口逐一包扎好。
女子冰凉的手指触碰在男人的胸口,让他忍不住轻颤了一番,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他却依然能看见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眼中露出一抹笑意,闭上眼,昏厥过去。
楚洛衣伸手探了探男子的额头,虽然男子失血过多,使得潮红褪去,脸色惨白,不过她依然能够感受到那媚药所带来的热度,也许,此刻,只有昏厥过去才是最好的办法。
楚洛衣看着男人微微柔和的侧脸,有些失神,在这北燕皇宫,如果非要说谁是最重情的一个,她想,一定是面前这个男人。
奔波了一夜,两人都十分狼狈,楚洛衣将男人染满血迹的外袍轻盖在男人山上,而后靠在山洞的岩壁上闭目浅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