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肖雨落气的不轻,她自幼娇生惯养,从未有人敢这般反抗于她,因为王直的关系,就连是王侯郡主,见着她也是要赞上两句。
如今面对一个小小的贱婢,竟然始终奈何不了她。
楚洛衣冷笑着转身,肖雨落看着女子的背影气急败坏的冲了过去,一手放在腰间,腰带里竟然藏着一把软剑,对着女子的背影刺去!
肖雨落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我告诉你,楚洛衣,即便是今天我在这杀了你,陛下也绝不会问责我一个字!”
北流云微微站直了身子,微微蹙起了眉头,随手从一旁的水晶珠帘上扯下一颗水晶,反复在手中把玩着,男人的目光紧盯着女子手中的软剑,不曾离开。
软剑很快就要刺到女子身上,而走在前面的楚洛衣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北流云心头一紧,手中的水晶珠子飞出,重重击在了肖雨落的手上。
“啊”肖雨落惊呼一声,手中的软剑掉落地上,素手上竟然出现了数道血痕,想来是被那水晶珠子的棱角所至。
楚洛衣站在原地回眸看向肖雨落的手,抬头看向北流云的眸色深了几分,内力深厚!
肖雨落红着眼眶看着自己的手,几道血痕还不算,整个手慢慢的竟肿了起来,红肿的像是馒头一般。
北流云走过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肖雨落哭诉道:“刚刚不知是什么东西打在了我手上,才会这般模样。”
因为北流云的速度极快,水晶珠子又是透明的,肖雨落的注意又都放在前方的楚洛衣身上,倒是确实没有瞧见到底是什么东西击中了自己,不过思前想后,最终这罪名还是被扣在了楚洛衣身上。
北流云从袖中拿出一颗水晶珠子递到肖雨落面前:“洛洛,这是此番出宫为你带回的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若是你不喜欢”
肖雨落看着安静的躺在北流云手中的水晶珠子,眼中闪过狂喜,破涕为笑,也不顾手上的疼痛,就抢了过来。
“我喜欢,只要是公子送的,我便都喜欢。”肖雨落急切道。
楚洛衣的目光落在了肖雨落手中的珠子上,嘴角抽了抽,移开目光,瞧见桌案旁的水晶珠帘上,果然有一串上少了两颗。
打发走肖雨落,北流云扯着楚洛衣,让她同自己对视道:“怎么不躲开,你明明察觉的到!”
楚洛衣看着男人的眸子开口道:“你让她进来不就是为了让她针对我。”
北流云对上那双黑眸,看不清她到底是以怎样的心境来说这番话的,到底是真的以为她要伤害他,还是来嘲笑他的胡作非为。
不想再去深究她到底是怎样想的,惧怕她的无情和冷漠在他的心上再来狠狠戳上一刀,只是将女子抱在怀中,将头放在女子的颈窝,轻易找到了熟悉的位置,喃喃道:“我只是想看你在乎我,想你会吃醋,会嫉妒,会为了我同别的女子争吵,会动手,会动怒。”
男子的声音带着丝丝委屈和不安,她离他那么远,纵然她曾说喜欢,他却依然能够感受到,这喜欢,那么浅,脆弱的经不起任何风雨,一不小心,就碎了。
而她,将会在这一地碎片之中,毫不犹豫的转身。
楚洛衣目光落在远处桌案的香炉上,金色的梭猊香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让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若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一切该是怎样一番光景,只可惜命运弄人。
时光过的飞快,转眼就已经到了初冬。
楚洛衣在几日前回到了柔妃身边,鸳鸯不满的质问她这些日子去了哪?她没有回答,柔妃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后,只是温和的对她笑笑,并未追问。
而这些时日里,楚洛衣所听见的最多的便是九殿下是王直的走狗一说。
不少宫人都在私下里悄声议论着,今日说杨太守一门忠烈,却被九殿下逼的全家自尽,次日又说左都尉因与王直政见不合,当日满门被灭,云云种种
到最后,北流云俨然成了众多宫人口中的十恶不赦之徒,那些忠良义士无故枉死,一时间,骂名远扬,文人墨客纷纷口诛笔伐,朝臣也是积聚着极大的怨气,直道北流云是王直的走狗!
这日,楚洛衣刚刚就寝,将窗子关了严实。
外面的风雪呼啸着,像是野兽的怒吼,凛冽的北风吹打的人脸生疼,纵然是屋子里点了两个火炉,穿着厚实的棉衣,却依旧能感到那刺骨的寒意。
靠着窗边的塌子上,摆着一张方桌,算不得精贵,但到底是宫中的东西,却也不俗。
方桌上摆着一壶热茶,壶嘴里冒着氤氲的热气,楚洛衣坐在桌案旁,双手捧着一杯热茶,翻看着桌上的《天下志》微微出神。
天下志虽然是野史,但是野史比历史更为有用的一点,便是它会记载一些隐匿的真相,历史往往会被胜者所操控,看不见背后所掩盖的史实,以至于让人丧失了判断力,而野史,虽然有些夸张怪诞,可却不难在那一次次神魔怪力之后,窥见真正的历史。
窗子忽然动了一下,楚洛衣抬头看去,刚一抬头,窗子便被人从外面推开,身披白色狐裘的男子直接滚了进来。
肆虐的风雪吹打在女子脸颊,寒风吹的桌案上的烛火猛烈摇晃,男人赶忙爬起来,将窗子重新关上,对着双手吐了口热气,反复搓了搓,而后伸到了地上的炉子边烤着。
“这冬天是越发的冷了。”北流云专注的烤着手,自然的对着身旁的女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