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至山腰,忽听得山顶有人悄声道:“九哥,你听,好像有人上来。”
风一飞忙拉住二人,背贴山壁,轻声说道:“上面有人,且等得片刻再说。”便听得另一人道:“十弟总是疑神疑鬼的,哪里有什么人了?”
先一人道:“刚才分明听见有脚步声的,这可奇了,不如咱们下去瞧瞧罢?”
另一人道:“此处离城镇甚远,荒无人烟,这般胆小做什么,还怕大哥寻来吃了你不成?”
先一人道:“咱兄弟二人既说同生共死,我又怕了什么?”
另一人笑道:“那便是了,你赶紧先抄录下来,咱们再回去偷偷放好。”
杨君自得萧宽数十年的内力,自然大非寻常,那两人在山顶话声极低,杨君也是入耳清晰。风一飞低声道:“这二人鬼鬼祟祟的,多半是些下三滥之徒。”杨君心道:“我瞧你也不像是正人君子。”风一飞见他二人不说话,又道:“二弟,这二人鬼鬼祟祟,料来也不是好货,咱兄弟会会去?”
风冲天道:“大哥说怎样就是怎样了。”风一飞道:“我问你意见,你怎地反来听我说?”风冲天头一低,不知如何作答。
风一飞听了那二人适才的对话,这时压低嗓子,道:“好兄弟,你将大哥的宝贝偷了来?”他说话之时以内力发出,清清楚楚地传入山顶那两人耳中,他本是推测他二人说话之意,随口吓吓,岂想那二人果然大叫一声,齐道:“兄弟该死,兄弟该死,大哥……大哥不要追究才好。”
风一飞道:“咱三人出生入死,我不来追究你们,将宝贝拿下来罢。”随即想到:“啊哟,他二人既然自称九哥、十弟,想来最少也有十人,我却糊涂,说咱三人,岂不是露了马脚?是了,这十人定是青城十雄,这两人排行老九、老十,自是‘铜皮铁骨’刘廷柯和‘无敌腿’冯金财二人了。这二人鬼鬼祟祟,不知将江天成的什么东西盗了出来,嘿嘿,如今可落下了把柄。”他兄弟二人曾与青城十雄有些过节,因此一猜便中。
山顶那二人正是刘廷柯和冯金财,冯金财听了,心中半信半疑:“照大哥性格,岂能放了我二人?这中间必定有古怪。”当即拉了拉刘廷柯衣角,向下说道:“大哥,二哥他们没来吗?”刘廷柯听他问这话,立时会意,心想老十谨慎过人,果然厉害。
风一飞沉声道:“他们在寨中清闲无比,不知你们何以生此恻心?”冯金财与刘廷柯相视一笑,均想:“咱兄弟十人一直在洛阳盘桓,并未回到青城山,我二人趁闲才到这无人之所,这人不知情由,却说他们在寨中,乃是个狡诈之徒,却不知是何人?”冯金财笑道:“我二人脚痛的厉害,相烦大哥上来扶一把。”
风一飞一呆,心道:“莫非这江天成虽身居十人之首,却是有名无实?怎地这二人笑嘻嘻的,心中毫无惧意?”说道:“怎么,可是不将我放在眼中?”
杨君见他言行一致,不觉好笑:“你学别人能学出这等模样,却也不易。”只听冯金财喝道:“相好的,有本事上来痛痛快快干上一场,鬼鬼祟祟的成什么样子?”原来冯、刘二人商议,既然果真有人听见他二人对话,务须将他宰掉,免得传到其余八位兄弟耳中,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不同他戏闹。
风一飞见被他俩识破,笑道:“‘无敌腿’冯金财说话颠三倒四,不知你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做些什么,却来说我鬼鬼祟祟,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冯金财见这人识得自己,奇道:“不知阁下是谁?还请上来说话。”
风一飞道:“我是谁与你可不相干,老子还有要事,你们赶紧走了,我好上得山来。”
刘廷柯怒道:“他奶奶的,我兄弟二人客客气气,你却不识大体,既知道我青城十雄的名号,胆敢惹怒了咱们?”杨君一听到青城十雄,‘啊’地一声惊呼,低声道:“前辈,这……这二人心地狠毒,尚有八名同党不在,还是小心的为妙。”
风一飞哈哈笑道:“这十人心地狠毒那是不错,若要老子小心为妙,那却是大大的狗屁不通了。”杨君一呆,料来他身体粗壮,上面二人绝非其对手。
冯金财笑道:“阁下大话连篇,为何不上来一展神通?这上面地面宽广,正是打架的好所在。”
风一飞也自笑道:“阁上鬼鬼祟祟,为何不敢下来相见?谁知你二人在上面做了什么阴毒陷阱?这下面小路很窄,正是你我二人单打独斗的好所在。”风一飞看去虽傻痴痴的,为人却着实谨慎。冯金财说‘阁下’,他便反说‘阁上’,世上却哪有这般称呼他人的?直惹得杨君暗暗发笑。
冯金财怒道:“敢问阁下贵姓,何以出口如此咄咄逼人?我青城十雄虽打家劫舍,却也不做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风一飞一听,不禁怒道:“放你娘的狗臭屁,当年在青城山,我兄弟二人险些着了你十人的道,命在顷刻,那不是下三滥的手段却是什么?哼,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得心轮’风一飞便是老子。”
杨君不知他何以谈起昔日,便一脸怒容,却不敢出口相询,料来当年双方曾结下梁子。
冯金财听了,大声发笑,道:“我道是谁,却原来是得心轮风兄到了,失敬失敬。”低声同刘廷柯道:“九哥,风一飞兄弟二人你是知道的,武功并不如何高明,无非力气大些而已,咱们就下去将他二人了断了。”刘廷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