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宝宁现的问题不止这些,她死死地盯住时青雪的脖子——衣领藏着,却因为低头而暴露出来的红痕——纵使她不知人事,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时青雪像是没有注意到时宝宁脸色都变了,淡笑着解释:“不小心被酒水打湿了衣裳,就换了一身,顺带清洗了一番。”
这确实可以解释她为什么换了新衣裳,但却无法掩盖她脖颈上的红印。
时青雪也没打算跟她解释,强硬而不容拒绝地让静荑将时宝宁送上了马车。
莫君羽站在后头看到这一切,忍不住笑着对莫君扬感慨:“我想说你家这一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简直炉火纯青。”
如果他不是深知内情,恐怕都会被时青雪这坦坦荡荡的态度变过去。
莫君扬斜眼瞥他,淡淡地说:“她本来就是弄脏了衣服才洗干净换了一身,哪里说谎了?”
莫君羽:“……”
好吧,就知道以莫君扬那闷骚的性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他说时青雪的坏话的,谁叫他就是忍不住呢!
呸呸暗骂了两声自己多嘴,莫君羽又人模人样地走到时青雪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们也换个地方聊聊吧?”
时青雪下意识看向莫君扬,后者没有回应,她只好点头,跟上莫君羽的步伐。
三人走到一间小茶楼的雅间,小二上了一壶茶后贴心地替他们关上房门。
“不知道太子殿下想要告诉青雪什么?”时青雪迫不及待地问。
说实话,如果不是莫君羽说有要事告知,她才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与莫君羽见面的。
莫君羽没卖关子,直接就说:“时将军于青罗山一役虽然大获全胜,但实际上却危险重重,隐患颇多,孤想这一点就无需再赘述。”
时青雪:“哪又如何?这其中应该没有殿下的手笔,殿下何故如此关心这事?”
莫君羽瞪眼:“……”
这倒怪起他多管闲事了?
他简直不想再和时青雪聊天了,这对男女都是把天聊死的好手,跟他们说话得短命十年,果然很有夫妻相!
莫君羽愤懑不已,但莫君扬的视线轻飘飘落在他身上,他神情一收,严肃地说:“先不论这事是否与孤有关,但此时肯定是你想弄清楚的,不是吗?”
“你知道我想弄清楚什么?”
莫君羽老神在在地抿口茶,“莫君久。”
时青雪神色一正,盯着他看,“那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
“没有。”
时青雪:“……”
莫君羽收获了一枚瞪眼,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悠悠地说:“孤确实没有什么可说的,不过你若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许可以去请教你的大哥哥,闻人炽。”
“什么意思?”时青雪神情一冷。
莫君羽无所谓地耸耸肩,“孤能够给你的提醒就只有这么多了,相信以你的本事要想查出事情的真相,并不难。”
更何况那闻人炽还对你心生爱意,你真要查他,肯定破绽百出。
时青雪没有听出莫君羽的话外音,却很懂得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感激致谢,“多谢太子殿下好意相告,还有今天……”
莫君羽谦逊地说:“今天什么事都没做成,还真不敢居功。”
“不是的,你们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时青雪的笑容里带了几分真诚。
今天如果没有他们两人的搅局,秦岩岩肯定会把清苑的事给抹平,说不定还会拿了她的衣裳大做文章。
莫君羽也跟着笑,“虽然秦妃最后装病暂时将这事遮掩过去,不过秦家闹了这么一出,在贵族圈子里的名声可就……”
名声这种事生了或许可以当做没有生,但一旦被人知道了,就不可能彻底抹平。
“说起来,阿扬,你也未免太狠了点吧!就算秦妃出的招损了点,但秦六娘可是无辜的,你以牙还牙也不应该报复在一个无辜少女身上啊!”莫君羽说着感慨的话,可眼中满是揶揄,一点没为那位秦六娘感到可惜,有的只是调笑。
“无辜?”莫君扬连笑容都是冷漠的,低低的声音犹如地狱审判,“她可一点都不无辜。”
莫君羽一怔,疑惑地问:“她怎么惹你了?”
莫君扬与秦落落,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焦急的样子,但莫君扬脸上的表情又明显说的不是那么回事,那恨意让他都打了个寒颤。
莫君扬没有解释的意思,转头看着窗外,淡淡地说:“天色不早了,殿下该回宫了。”
“怎么一言不合就赶人的毛病还没改啊!”莫君羽不满地咕哝,可莫君扬看都不看他。
莫君羽便转向时青雪,贼笑:“你说他这样的性子,将来肯定没人愿意嫁给他!”
万分笃定,就跟预言似的!
可时青雪一点共鸣都没有,面对莫君扬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觉得苦逼,“不会,怎么会?一定有人愿意嫁给他的,我保证。”
咦?莫君羽狐疑地看着时青雪,他就随口开个玩笑,需要那么一本正经地‘保证’吗?
莫君扬根本不给他探究的时间,直接叫来魏子朝送客。
堂堂莫国太子殿下就这样被赶,哦不,请回宫去。
雅间里,莫君羽走后就沉默下来。
时青雪在想事情,想莫君扬方才那句‘不无辜’。
秦落落确实不无辜,前世莫君皓在立她为四皇子妃后又与秦家联姻,娶的还是一对姐妹花——秦岩岩和秦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