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祥斌紧接着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依依你说详细一点。”
“方才四皇子府的下人跑来禀告,就在不久前有好几个蒙面刺客突然闯入四皇子府,杀了十几名护府侍卫,秦侧妃还被打晕带走了。”
柳依依抬起头,精致华贵的脸上带着压制不住的担忧与慌乱。
莫君皓随即暴怒,“岩岩向来乖巧不爱惹事,怎么会有人对她不利?”
猜测刚出,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整张俊脸都扭曲了,却又因为莫祥斌在前只能强压住愤怒,硬邦邦地说:“京都重地、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大白天就敢擅闯父皇您赐给儿臣的府邸,还抢走了儿臣的皇妃,这不仅是对儿臣的挑衅和威胁,更加是对天威的藐视,您决不能姑息此等恶贼!”
柳依依也忧愁得不行,苦恼低语:“秦侧妃现在还怀着皓儿的孩子,这还是陛下第一个长孙啊!也不知道那刺客到底安了什么心,竟然连孕妇都不放过,实在太可恶了。”
母子俩一唱一和,讲情讲理,仿佛那劫走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然而在场的三人都对所谓的刺客是谁派来的这一点心知肚明。
莫祥斌重新坐回龙椅,脸上的神情也平静下来,就这么凝视着面前两人,直把他们看得心虚起来,才淡淡开口:“皓儿,朕刚才与你说的,希望你回去认真想想,好自为之。
朕乏了,跪安吧!”
丝毫不提秦岩岩被劫一事。
莫君皓难以置信,张口欲言,柳依依却先一步拉住了自己的儿子,偷偷摇了下头,请安离开。
“母妃,您这是做什么啊!”莫君皓被柳依依强拉出上书房,没走几步路就再也忍耐不住,怒气质问。
柳依依仍然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直到两人回了她的依清宫,她才将人放开,没好气地说:“你没看见你父皇那时的脸色吗?你若再说下去,他恐怕就不只是让我们跪安这么简单了!”
莫君皓也觉察到莫祥斌的态度有些不对,但他不甘心啊!
“难不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莫君扬先是砍了我的‘臂膀’,现在又派人掳走我的皇妃,这不摆明了是要给我难堪吗?”
柳依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秦家的事本宫就懒得说了,至于一个秦岩岩,至于让你那么大的火吗?”
秦岩岩浑身上下,也就肚子里那个孩子能让她稍微看得上眼一点,但也仅是如此。她的皇儿正值青年,不愁没有孩子,如果真让秦岩岩生了个儿子,母凭子贵,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如果我连这都忍,岂不是真成乌龟王八蛋了吗?”莫君皓几乎把牙齿都咬碎了,像是下一刻就要冲到瑞王府跟莫君扬决斗一样。
柳依依闻言立马觉察出不对劲,机警地问:“夺妻?莫君扬派人掳走秦岩岩为了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夺妻’一词从何谈起?”
除非这个‘妻’是指……
莫君皓眸光一凛,立即否认,“我不是那个意思。”
柳依依挑眉,“本宫什么都还没说,你否认什么?”
“我!”尴尬从莫君皓的脸上一闪而过,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沉声道:“总之莫君扬几次三番辱我,我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本宫也没说要你算了,只是眼下情况非比寻常,你父皇也不知被莫君扬拿到了什么把柄,此次竟然对他如此维护,我们这时候跟他唱反调,岂不是要跟你父皇对着干?”
柳依依语气深重,轻声安抚,“皓儿啊!这种蠢事咱们可不能干!”
莫君皓不满地皱起眉,疑惑道:“父皇有把柄在莫君扬手上?这怎么可能?”
“你还小,有很多事你还不知道哩!”柳依依冷笑一声,脸上全然自信——她做了莫祥斌宠妃二十余年,自认对莫祥斌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也不对莫君皓藏私,直接道:“你父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与当时的三皇子莫祥瑞关系恶劣。后来他登基为帝,虽然把莫祥瑞封作瑞王,却立即把人赶到了北面穷苦之地,还留下了瑞王妃为质。
即便后来不明原因又把人召回京都,但绝对不会是仇怨一比勾销的意思,他们二人博弈至今,恩怨早已经纠缠不休,皇上他对仇人的儿子,能有多好?现在之所以不动莫君扬……”
“肯定是因为不能动!”莫君皓眼睛一亮,顿觉自己豁然开朗。
“没错!”柳依依点点头,笑道:“所以皇上对莫君扬的‘纵容’绝不会长久的!”
试问身为帝王的莫祥斌如何能够容忍别人一直握着自己的把柄要挟自己,尤其这人还是死敌的儿子,等莫祥斌摆脱威胁之时,就是莫君扬丧命之日!
事实上,莫君皓想的还不止如此。
虽然他不能明着报复莫君扬,但兜个圈子让别人出手还是可以的,况且他还有个时家可用。
莫君皓终于阴阴地笑开怀。
柳依依此时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正酝酿着一场惊天大戏,见儿子放开心,也跟着笑了,“你这回啊!擎等着看好戏吧!”
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
时青雪中毒的第四天,秦相秦世荣因罪入狱,一家大小连同奴仆共一百三十二人,全部被关进了大理寺。
大理寺内,秦岩岩双手大张,被绑在十字架上,头上罩着个黑麻袋,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来,可一直没人理她。
秦岩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