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羽坐在瑞王府的客厅,背后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名叫墨优,是他的远房表哥。
莫君扬走进客厅,话还没有说,莫君羽就扬声质问:“君扬,你这些天到底搞什么鬼?”
他神色不变,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才淡淡反问:“不知殿下所谓何意?”
“孤不跟你说那些虚!你要拉秦世荣下马孤随你,但先头才出了赵铭的事,你就不能收敛一点,非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你拉下马的吗?”
莫君羽简直被莫君扬的‘莽撞’气得七窍生烟,气急败坏地骂:“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朝堂两个大官接连丢官没命,全族灭绝,还都是出自你的手,你是要让朝廷动荡,京官人人自危才满意吗?”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莫君羽作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当然不会被这点动荡吓到,他最不能忍的是莫君扬一声不响地做了这些事,事先不跟他商量一下,甚至事后都没有一个合理的交待,这根本就是没有把他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然而莫君扬只是懒懒地掀了下眼皮,脸上不喜不悲,淡淡地说:“臣以为,殿下该对眼下局势感到满意才对?”
得了便宜的某太子:“……”
好吧!莫君羽从众皇子中最弱势的一个,一跃成为实力最稳固的党派,绝对是这场动荡中最大的赢家,这时候来谴责莫君扬的作为实在有些得寸进尺。
但他就是不爽啊!尤其是莫君扬直到现在还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实在让他气不过。
“莫君扬!”莫君羽连名带姓地喊出莫君扬的名字,脸上是从所未有的严肃。
他一字一顿地说:“孤希望你弄清楚,你也在孤这条船上,若是你再像之前那样一意孤行,那孤有理由重新评估一下我们的合作关系!”
妈呀,都危及合作关系了,而莫君扬脸上仍没有别的情绪。
曲月白忍不住擦了擦额上的汗,主动替自家世子大人描补,“殿下请息怒,世子他并非有意惹怒您,实在是事出突然,时六娘至今昏迷未醒,他方才还为时六娘的事伤神……”
莫君羽面色铁青,激动地大喊:“一个时六娘就是他做事不带脑的原因吗?时青雪真那么重要,他以后是不是还能为了时青雪……”背叛孤。
“殿下!”曲月白尖锐地打断莫君羽的话,这时候他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行为合不合礼法了。
只怕莫君羽真把这话说完,那他们的关系也就完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莫君扬,果然看见对方脸色骤然变冷,似风雨欲来前的阴冷。
眼看矛盾一触即,曲月白赶紧说道:“殿下仁慈,还望殿下能够念在世子多年来为您鞠躬尽瘁的辛劳份上,给世子休养的时间,假以时日,世子必定会像从前那样为殿下鞍前马后的。”
莫君羽刚吼完就有些后悔——拿臣子最看重的东西逼迫威胁绝对不是明君所为,太容易玩脱了——现在曲月白把台阶递了过来,他也顺势而下,柔声安慰:“那君扬这些天就好好留在瑞王府休养,宫中自有孤看着,你好好保重!”
“多谢陛下!”曲月白连忙应了,又偷偷扯了扯莫君扬的衣袖。
莫君扬对上曲月白眼中的担忧和急切,这才慢吞吞地站起身,躬身:“恭送陛下。”
曲月白:“……”好吧,送客的话也算表态,这时候总不好再强求更多了。
他自我安慰了句,对莫君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殿下慢走。”
莫君羽最后看了莫君扬一眼,甩袖走人。
等人一离开,曲月白勉强挂着笑容顿时坍塌。
他无奈地看着莫君扬,“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懒得与人周旋,但太子是你最开始选择的盟友,如果这时候你跟他闹崩了,难不成你真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吗?”
莫君扬面无表情,斜倚在木桌旁,淡道:“那又怎样?”
曲月白:“……难道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
他咬了下舌头,停下来。
这个问题实在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不用莫君扬回答,他自己都知道答案了。
莫君扬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好吧!我知道你现在没心情去搅和朝中的党派之争。”曲月白只得将底线再放了放,“但月玄他们你总不能不管吧?你刚才没看见他们都把暮雪院折腾成什么样了吗?”
莫君扬挑眉冷笑,“这不是你默许的吗?秦家那位少爷的手腕是你割的吧!
“呃……”曲月白苦口婆心装上瘾了,突然听莫君扬这么一说,差点闪到舌头。
他哪里想到莫君扬关在寝屋里,麻木得都成石头了,竟然还什么事都知道,实在太可怕了。
莫君扬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我不瞒你,刚才在寝屋的时候我真的想过如果我能变成石头,麻木五感那该多好。只可惜……”
有些能力早已经深深刻入了他的每个细胞,就算他不曾刻意探听也没办法真正做到不闻不问。
曲月白大尾巴狼似的不再提自己在曲月玄他们折腾中的作用,转而说道:“其实偶尔泄泄也是可以的,但总要适度吧!
月玄他一上来就把秦大少的血放干,天知道他接下来还会折腾出什么花样。就算瑞王府是咱们的地盘,但保不准会不会跳出一两只苍蝇,再说了秦家人被带进瑞王府也不少人知道……”
“好了!”莫君扬淡淡地打断曲月白的话,“你最近可真是越来越婆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