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雪自然听到了莫淑君的话,但她没走,连动都没动,像是没有给莫淑君请安她就不走了。
倒是冷颜等了会儿,也不见莫淑君有松动的意思,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寻思:听闻大老爷极为宠爱他的小女儿,而时青雪不管在宫中府里都名声出众。她以后嫁进东苑恐怕少不得要倚仗时青雪,不如这会儿先向时青雪卖个好。
便对莫淑君说道:“六娘一回府就来了寿安堂给您请安,显然是将您放在心中第一位的……”
莫淑君老人精,眼皮子一掀就洞悉冷颜的心思,似笑非笑地瞟了冷颜一眼,直把人看得面红耳赤说不下去才收回目光。
不过她并没有出言训斥冷颜,反而默默计较起来:她将冷颜这丫头嫁给时俊和这事将成定局,但以董慧今日今日的位置,就算冷颜将来有了孩子,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若是真能讨好了时青雪,往后的事情也会顺利一些。
这样一想,莫淑君反而露出些笑,问:“这么说,青雪是真的孝顺本宫的?”
冷颜规规矩矩地应:“公主教养出来的孩子,自然是最把您放在心中的。”
莫淑君开怀大笑,故意用外头的能够听到的声音对冷颜交待:“既然你这丫头都替她求了情,本宫就给她次机会,你出去把人带进来吧!”
时青雪被冷颜领进屋。
一路上,神情平静如常,似乎半点都没有因为冷颜的求情而对她心生感激的样子,淑君又黑了脸,在时青雪行万福礼的时候一声不吭。
青雪许久不曾受这些累,蹲了不过一刻钟时间就感觉两只小腿麻,但她硬咬着牙不动。
又过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莫淑君才放下茶杯,缓慢而冷淡地问:“你还知道回来。”
时青雪面上平和,一点都没有怨愤,规规矩矩地答道:“青雪前些天中毒未愈,得瑞王及莫世子恩典,在瑞王府养病。今日痊愈了,自然是要回家的。”
她说这话,一是表明她并非故意不回家,毕竟病没好回了时家也没帮助;二则是告知莫淑君她痊愈的时间,她才刚恢复记忆就惦记着回家,还第一个来给莫淑君请安,莫淑君再要怪罪她就很没道理了!
最后一点更隐晦,她抬出瑞王的名字,就算莫淑君想要借她与莫君扬的私情难也不可能了。毕竟她作为一个小辈,理应知道‘长者赐、不可辞’的道理。
莫淑君心里那叫一个憋闷难耐,想要训斥时青雪,话又全都被堵住了,最后只能没好气地哼道:“你倒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时青雪就把这当作‘赞美’,愉快地颔笑道:“都是祖母教导得好!”
莫淑君:“……”
她还是第一次被个小辈几次三番弄得憋屈又无奈,气得她当即甩袖,冷冷逐客,“不是说来给本宫请安的吗?现在请完安还不走?”
“既然祖母话了,那青雪就不打扰了您的午休了!”时青雪快朝莫淑君行了个躬身礼,然后在莫淑君惊诧的目光中离开了。
莫淑君原本是想以退为进,先晾晾时青雪,好好压一下时青雪的气势,把人打蔫了后,再开始质问的。
也不知道对方是没听懂还是故意装傻,竟然真的被她‘赶’走了。
更让她觉得憋闷的是,这样她就没办法再把时青雪叫回来了呀!
时青雪自是不知道莫淑君此时有多怄气,退出寿安堂后她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快起来,尤其是想到等下就能见到爹娘,更是高兴得不得了。
她摸摸自己的胸口,小声咕哝:“奇怪,怎么会变化那么大?”
夏芒跟在她身后,没听清,忙问:“六娘,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时青雪甩甩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都甩出脑海,“你先回落桐阁帮我收拾一下,我去看看爹娘就来。”
时青雪欣喜地踏进东苑的书房,果然看见时俊和正在看书,董慧则在一旁红袖添香。
两人见到她俱是一愣,还是时俊和先回过神,皱着眉问:“你怎么来了?”
这回轮到时青雪呆了,怎么听时俊和这话的意思,倒像是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但很快她又想起时俊和在暮雪院说过的话,她深信时俊和绝对是最疼她的人,委屈刚冒了个头又缩了回去。
时青雪笑嘻嘻地凑到时俊和身边,讨好卖乖地说:“爹爹,青雪好想您,当然一想起您就要快快回来见您啊!”
“这么说,你恢复记忆了?”时俊和大喜,拉过时青雪好好一番察看,又不放心地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找秦大夫过来瞧瞧。”
时青雪享受父亲的关怀,但她一点都不想吃药,赶紧搂着时俊和的手臂撒娇,“女儿真的全好了,君扬哥哥把我治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不用再麻烦秦大夫了。”
时俊和闻言一怔,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门口。
空无一人。
时俊和一下子变了脸色,拉着青雪就问:“莫世子呢?他没有跟你一起来?”
“没有啊!我回家,他做什么要跟着我?”-
时俊和脱口就道:“不可能的,他明明说过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再离开他的身边,怎么可能轻易放人?你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啊?”时青雪愣了神,她因为回家能够见到父母,并没有想那么多。
经时俊和这么一提,她才忽然反应过来,今天莫君扬的态度,太不对劲了!
只是没等时青雪想清楚,董慧却一把揽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