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玉注意到时青雪看过来的目光,心中诡异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她怨愤难消,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去思考那么多,反而恶狠狠地瞪回去,仿佛在问:我看你能奈我何?
时青雪耸耸肩,又转开目光,朝莫淑君躬身行了个屈膝礼,声音淡淡地说:“祖母,二婶婶一心为时家名声着想,一现有可能危害时家名声的事情,连查证事情原委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捅到了您这儿……”
“难道不应该吗?”张秋艳意识到时青雪在讽刺她不论青红皂白就‘污蔑’董慧,刚才在时俊和哪里受到的憋屈一下子爆了,火大地喊了句。
她凶横地瞪着时青雪,故意说:“母亲才是时家真正的女主人,时府出了事难不成不该跟母亲报备吗?”
虽然这件事里头猫腻甚多,但时青雪想要用这点理由诟病她,门都没有。
张秋艳嘴巴极快地反驳回去,末了还自觉得意。
谁想时青雪非但没有否认她说的话,反而赞同地点点头,“二婶婶做得很对呢!”
咦?
时青雪太配合,反而让一众人很不习惯,纷纷狐疑地看过来。
她露出无辜又乖巧的笑容,慢吞吞地说:“所以啊,青雪打算要向二婶婶‘学习’呐!”
刻意咬重了‘学习’两个字。
说话间,她还意有所指地用眼神扫了周如玉一眼,直把人看得心里一个咯噔。
周如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然而还不等她做点什么。
就见时青雪再次将夏芒给她的那封摊开,立在眼前,“咳咳……”
青雪故意轻轻嗓子,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她才微微一笑,解释:“青雪刚刚得到一封很有趣的信,当然要第一时间跟祖母您分享。”
周如玉皱起眉,目光死死盯着时青雪手中的信,越看,心中惊恐的感觉越盛。
她忍不住脱口喊道:“等下。”
时青雪怎么会理她,字正腔圆地念:“施表哥:见信如唔,多日不见,甚是想念,至今犹记得当日与你泛舟月见湖之上,你我情深意笃……”
“闭嘴!”周如玉惊恐大喊,疯一样朝时青雪扑了过来,想要抢夺时青雪手中的信。
时青雪早有准备,身子一侧,躲开周如玉的攻击。
夏芒眼明手快,率先挡住了两人之前,看似委婉阻拦,实则手劲不轻地握住周如玉的手腕,不准后者靠近时青雪,嘴上还温声劝阻:“三夫人请息怒,若是伤到哪里,就不好了!”
周如玉被掐得手腕一阵剧痛,力道顿消。
时青雪偏偏在这时候装似不明地看着周如玉,娇声问道:“三婶婶,青雪就是想给祖母读一封我偶然捡到的信,您作何那么激动呀?”
活像她真的不知道这是周如玉写给施植的‘情书’!
顿了顿,青雪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咕哝:“咦?真要说起来,这封书信的笔迹怎么那么像三婶婶的呢?而且我记得舞阳侯夫人便是来自施家,这……”
这话看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但声音却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末了,她还突然抬头,惊恐地瞪着周如玉,大喊:“三婶婶,这该不会是您写给施大人的情书吧?”
周如玉只感觉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部都涌上了脑袋,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尖声反驳:“放你的狗屁,我跟施表哥才没有奸情,你不要胡说八道冤枉人,不然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啧,方才周如玉冤枉董慧与人偷情的时候,可不就是像时青雪刚才那样故意兜圈子却字字诛心,逼得董慧几近晕厥。
如今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只可惜时青雪看着周如玉那张惊恐慌乱的丑恶嘴脸,一下子就没了逗弄对方的兴致。
她脸上懵懂无知的表情一收,又变回淡漠疏离。
青雪朝周如玉露出一个稍嫌冷淡的笑容,冰冰地说:“方才二婶婶只不过拿出一块手帕,就直接认定母亲偷人,那现在这封书信上白纸黑字,又能说明什么呢?”
她的声音停了停,躲开周如玉,将书信递给莫淑君,淡淡地说:“青雪不敢自专,还请祖母定夺。”
莫淑君从时青雪开始读信的时候就意识到今天这事不会简单收场,却不想这个丫头片子竟然能找到周如玉与人有私的实锤——时青雪既然敢当众把信拿出来,肯定已经确定了这信必定出自周如玉之手——周如玉的态度也能说明一切。
一封书信,可比张秋艳拿出来那块所谓绣着‘慧’字的手帕有说服力,莫淑君不看书信,基本都已经肯定周如玉偷人的罪名没跑了。
可莫淑君紧绷着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一丝犹豫,没有马上接过时青雪递过来的信。
她一接过来,就必定得出结果。
莫淑君倒不是担心周如玉受到损伤——一个不成器还偷人的儿媳妇,名声毁了也就毁了——可万一连累到时俊才,那可就……
“祖母?”时青雪低低地唤了声,又将手中的书信往前递了递。
逼得莫淑君不得不伸手接过信。
摊开一看,果然是出自周如玉的手笔。
最后一点侥幸都没有了,莫淑君猛地抬头,狠狠瞪了周如玉一眼,“周氏,看你干得好事!简直有辱我时家门风!”
周如玉被瞪得脖子一缩,嘴上却不甘心就此认罪,还在垂死挣扎,“母亲,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
她忽然瞪向时青雪,噼里啪啦一连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