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如时俊才预料的那样。
莫淑君一听到要让尤姒的子孙长久地霸占着时国公的位置,她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本宫能够抢得了她的男人,她的后代也别想争过本宫的孩子。”
时俊才还未来得及喜上眉梢,紧接着莫淑君又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俊才,之前是本宫想岔了,将来继承云阳爵位的人,只会是俊峰。”
“娘!”时俊才刚得到莫淑君的保证,紧接着又把他所有的幻想打破。
天大的馅饼,‘啪叽’一下,没砸中自己,竟然掉到了时俊峰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墙头草头上。
饶是时俊才对莫淑君敬重有加,闻言也怒气上涌,急切地反问:“凭什么?我……”
莫淑君直接摆手打断了时俊才想要说的话,只道:“你放心,你是本宫最宠爱的孩子,本宫不会亏待你的,不过云阳的爵位,你还是不要想了!”
她强硬地做下这个决定,仿佛没有看到时俊才的脸色有多难看,只是静静地盯着时俊才,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半晌,莫淑君忽然说:“你和你父亲,真的一点都不像呢!”
一句话,让时俊才所有的怨愤都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去,最终只能黯然地低下头。
十指攥成拳,死死地握住。
莫淑君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一无所觉。
————
大莫四十二年,腊月初三。
正是宝宁郡主与闻人将军大婚的喜庆日子,皇帝陛下亲自赐婚,闻人府更是大摆流水席,使得整个京都都跟着热闹起来。
十里红妆,打马相迎。
仿佛连空气里都透着喜悦的气息。
而新娘子时宝宁俨然成了这一天最最幸福的人儿。
喜庆的鞭炮声、热闹的唢呐声、纷纷囔囔的欢呼声,全部汇聚成对她和闻人炽的祝福。
时宝宁全程兜着红盖头,根本看不见人。
一时欣喜,一时慌张。
她一整天都是在这样极度紧张的情绪中度过的,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被人牵引着进入新房,坐在喜床上,等着自己的新婚丈夫。
房间里寂静一片,时宝宁勉强透过盖头下露出的缝隙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只见房里灯火通明、烛光摇曳,视线所及之处,俱是崭新精致的装饰家居。
一看就知道房子的主人在布置上用了心。
房子的主人!
想到这个词,时宝宁的心里就闪过一阵窒息的甜蜜。
马上,她也会成为这座府宅的女主人了!
唯一的女主人!
时宝宁心中激涌澎湃,强忍着才没有掀开盖头去细细查看房中的布置。
就在她坐立难安之时,房门出‘嘎吱’一声,开了。
然后是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步一步,直接走向新床这边。
每一个脚步声都好像踩在了时宝宁的心尖上,让她的心脏也跟着对方的脚步声,出‘扑通’、‘扑通’的响声。
直到来人在时宝宁面前站定,她的心脏也跳到了嗓子眼,几乎让她无法呼吸时。
就见一柄秤杆自下往上,轻轻的,挑起了她的盖头。
时宝宁抬头,正好对上闻人炽清澈沉稳的眸光。
四目相对,时宝宁的心脏又一下子安静下来,四周环境好像也在一瞬间消失。
她的眼里只容得下一个他,他的眼中,也只有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人炽才向时宝宁伸出手,脸上露出微微笑容,“我们喝交杯酒吧!”
时宝宁小脸一红,含羞低下头,小手扭扭捏捏了半晌,才伸出去放在闻人炽的手中。
小心地、轻轻地应:“好。”
闻人炽看着眼前娇羞不已的小人,没有丝毫不耐烦。
等把时宝宁带到桌旁坐好,他又亲手替两人斟了两杯酒,然后递给时宝宁。
时宝宁接过酒的时候,手背不小心擦过闻人炽滚烫的手指,惊得她一下子缩了回去,再次慌乱地低下了头。
这般娇涩、慌乱的小模样,与闻人炽记忆中那个由始自终都是端庄贤惠的时氏大娘差了好多。
闻人炽感到新奇,不讨厌。
不仅不讨厌,甚至觉得这样的时宝宁竟有些别样风情。
可爱得让他心动。
闻人炽忍不住轻笑出声,大手不由自主、甚至带点强硬的姿态抚上时宝宁红润光泽的脸颊。
待到时宝宁疑惑地抬头时,他再次露出大大的笑容,温声笑道:“宁儿,你真可爱。”
时宝宁整个人都震住了。
不知道是因为闻人炽灿烂柔情的笑容,还是那一声几乎甜到心坎里的‘宁儿’。
时宝宁只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起来,声音大得仿佛近在耳边。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阻止,甚至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这一刻,她无比确定,闻人炽是喜欢她的。
闻人炽,喜欢,时宝宁!
闻人炽脸上带笑,看着时宝宁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神情呆滞,模样意外的迷人。
他忍不住笑得更大了,忍不住低下头,一点点地靠近。
直至两唇相碰,真正、毫无距离地贴近在一起。
这不是结婚的步骤,但亲吻在一起的两人都无暇顾及这一点,所有心思都在亲密的接触。
先是唇,而后十指相握,再然后是身体……
闻人炽父母早逝,族中老一辈又早在战乱中失散的失散、死亡的死亡,所以整个闻人氏,就独独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