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雪回到落桐阁的时候,小脸上还有些不正常的红晕,衣裳也有些凌乱,不仔细看倒是现不了端倪。
罪魁祸?莫君扬此时却衣冠楚楚地跟在后头,端的是冷淡疏离的神情,但那双明亮异常的眼却将他心满意足的心情映照出来了。
只可惜,真正敢跟莫世子对视,甚至还认真研究他的眼神的人,此时正被夏芒拉着,汇报落桐阁的情况。
夏芒给了时青雪一张纸条,上头有‘怪盗凌阳’的落款。
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宗盗窃案又是凌阳干的。
“啧。画虎不成反类犬,这种蠢事儿,也就那些人干得出来。”时青雪瞥了一眼纸条,嫌弃地说。
夏芒疑惑地瞪眼,不明白时青雪再说什么,还道青雪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再次强调:“六娘,这个怪盗凌阳前不久才来过咱们府上,现在又来,分明是已经盯上时国公府了。不管他目的为何,咱们都不能轻易算了,一定要……”
“好了好了!”时青雪哭笑不得地打断夏芒的絮絮叨叨。
上回时国公府‘失窃’是时俊和一手操办的,而且跟落桐阁没有半点关系,因而她也没有特意跟夏芒提起这件事。
没想到现在有人想要假借‘怪盗凌阳’瞒天过海,还真把一向聪明的夏芒都给糊弄了。
“六娘!”夏芒还有点恼了,十分不满时青雪对自己的‘安全’那么不在意。
她正要开口,青雪挑眉笑道:“你以为如果我在家的话,他敢来吗?”
夏芒一顿,“您的意思是怪盗凌阳只偷东西、不伤人,所以就无关紧要了吗?”
这个丫头,是认死了怪盗凌阳。
时青雪无奈了,只好把人拉到一旁,告诉她:“你放心,这次潜入落桐阁的人不是什么怪盗凌阳,所以你无需如此提心吊胆。”
“不是?”夏芒惊讶地张大了嘴,半晌才缓过神。
然后神情紧张地问:“那是谁?是府中的人吗?”
刚问完,她又紧张兮兮地捂住自己的嘴,怕被人听到打草惊蛇。
时青雪赞许地点点头。
夏芒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一点就通,一下子就猜到了是内鬼。
“不用那么紧张。你不是说这个贼什么也没有偷到吗?所以不用担心……”他不可能得逞的!
时青雪说得自信,还朝夏芒得意地眨眨眼。
显然,别人并不像她这样轻松。
时俊和面容严肃地走到她身边,沉声问道:“青雪,你确定‘东西’没丢吗?”
刻意加重了‘东西’两个字,再配上时俊和那张冷沉的表情。
青雪知道父亲已经猜到这次的贼想要什么了。
所以即便时俊和现在心急担忧,也不敢直白地问出口,就怕那个闯进落桐阁的人并没有走远,还在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如果他这时候叫时青雪去检查‘那样东西’,反而给那个贼便利吧。
时青雪刚想安慰时俊和,时戒再次急匆匆地走过来,对两人说道:“老爷,大长公主带着二夫人上门了。”
虽然时家已经分家,但是时戒还是谨慎地按照从前的称谓称呼莫淑君和张秋艳。
时俊和现在也那个心思计较这些细节,闻言就重重地皱起了眉,“人呢?”
“大长公主一来就直奔家中祠堂,说是让您也马上过去一趟。”
时俊和的额前几乎皱成了川字,心想:自从莫淑君搬出去后,就再没有回时国公府,俨然是要跟大房的人划清界限。
这回上门,还直奔祠堂,莫不是想要要回时磊的尸骨?
时俊和压下心头的烦躁,对时青雪交待:“你和莫世子留在东苑,彻查家中遭贼一事。‘东西’那么重要,绝对不能被人偷去了。”
说罢,也不给时青雪反对的机会,就带着时戒往祠堂赶去。
祠堂里,莫淑君正站在时磊的牌位面前,久久矗立,一如从前无数个日子般,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时磊的牌位。
时俊和看到如此相似的场面,冷硬的心蓦地一软,到嘴的声音不由得轻柔几分。
“儿子见过母亲。”
时俊和与莫淑君一度闹得几乎断绝‘母子’关系,甚至还要老死不相往来。
但这么多年的情谊是确实存在的,不是老话常说纵使母不慈,儿也不能不孝吗?
时俊和本来就对莫淑君有着孺慕之情,又在这样的文化下长大,就是莫淑君对他做了再过分的事情,就算他当时真的很气。
过后,还是会对莫淑君心软。
莫淑君听到时俊和的问安就转过头来,脸上冷淡阴森,“给本宫跪下。”
时俊和一呆,有些不明白莫淑君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出。
一旁的张秋艳却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似的,再次扑上前来,这次事真的对着时俊和扑打谩骂:“你这个天杀的混蛋,竟然毒害俊峰,我要杀了你给俊峰报仇!”
时俊和碍于两人的身份关系,不好去碰张秋艳,一开始还真被她打到了。
别看张秋艳是个‘弱女子’,她的巴掌可是使了十分力,拍打在时俊和裸露在外的脖颈上,一下子就刮出了一道血痕。
时俊和‘嘶’地一声抽痛,这才从张秋艳的指谪中缓过神来,脸上既是痛苦又是惊诧。
还是董慧眼明手快,一看到张秋艳放肆,就立马上前一把将人推开,叉腰冷声训斥:“张氏,这里是时国公府的家祠,若是你再敢放肆,小心我叫人乱棍将你打出去!”
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