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害怕只是一瞬,郑良才马上又挺起胸膛,自以为很有气势地看向莫君扬,略略提高声音:“莫世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莫君扬懒懒地掀了下眼皮,直把郑良才好不容易鼓起来那点气势全看得全漏了,才淡淡地说:“自然是来给你们送几个人来的。”
“人?什么人?”郑良才一愣,被莫君扬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给弄糊涂了。
莫世子扬扬手,侍卫魏子朝就领着几个人走了进屋。
一个老妇人,约莫七十来岁;一个中年妇女,三四十岁左右。
中年妇女手中还牵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娃娃。
麻布粗衣,看起来就是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家。
别说郑良才了,就连莫淑君也没明白莫君扬这是闹哪一出?
然而时俊才与时旺在看到这三人的时候却一下子变了脸色,时旺更是失态地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小男孩,哭声大喊:“亮亮,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中年妇女一开始还是唯唯诺诺,惊恐万分的样子,见到时旺,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哭声喊道:“当家的!妾身可算活着见到您了,您都不知道,关着咱们的人今个突然说您必死无疑,咱们三个已经没有用了。幸好在他们要杀咱们的时候,这位大爷带人闯了进来,救下了我们,不然,不然……”
中年妇女一下子把什么都说了出来,最后又再次向魏子朝跪拜谢恩。
魏子朝替人办事,哪里受过这等架势,连忙摆手,直言不讳:“属下只是听令主子,这位大姐要谢就谢主子吧!”
说罢,他就让出一个位置,突显出莫君扬来。
中年妇女与那老妇人又开始向莫君扬磕头,感谢他的活命之恩,言语恳切感人。
时旺这时候哪里还能不明白:是莫君扬救了自己一家人的性命。
可是当初干这事的时候,那人明明答应了只要他将事情办好,不仅会救他一命,而且会保护他的家人不受到伤害。
时旺转头看向时俊才,得到对方闪烁的目光,他顿时了悟过来:妈的!这哪里是保护他的家人,根本是要他抵命,连他的家人也不能放过了!
他咬牙切齿,要不是那么多人拦着,他估计现在就扑到时俊才身上,把那个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家伙咬死。
然而莫君扬并没有给他酝酿情绪的事情,直接站在他跟前,低头俯视,冷淡地问:“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时旺闻言,先是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自己一家——许是刚从死亡的边缘被救回来,这些老老少少全都被吓慌了神,直到现在还蜷缩一团,瑟瑟抖——又抬头与莫君扬对视。
他知道莫君扬想要什么,而他也能给出对方想要的答案。
事到如今,他当然不会再傻傻地去保护时俊才,但他还是想要为自己再争取点什么。
“莫世子您也看到了,奴才全是因为家人被抓,被迫无奈之下才对二爷下手的。如今奴才已经知错了,若是奴才什么都招了,您能否……”饶了奴才一命?
时旺话还没有说完,就得来莫君扬冷漠一笑,冰寒刺骨。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就传来男人不屑的声音,“怎么?你杀了人,还想活命?”
时旺被噎了一下,自知理亏,好不容易聚起那点儿勇气消失于无。
但是他怀中抱着的是自己才八岁的儿子,自己如果就这样死了,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岂不是一辈子都受人欺负?
而自己又怎么甘心?
时旺知道自己掌握着左右事态走向的关键性证据,只要他紧咬着嘴不说,以此为筹码,说不定莫君扬他们会饶了自己这种小人物一面呢?
打定主意,时旺再次抬头,跟莫君扬谈判:“奴才只是一个小人物,奴才也无意与世子为敌,实在是被逼无奈,还请世子大人大量,不要跟小的一般见识,也……”
“本世子不跟你一般见识。”莫君扬直接打断时旺的话。
时旺以为事情成了,刚松了口气,就听见莫君扬继续说道:“你杀人,自有律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