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扬对时青雪露出一个微笑,清浅淡然,从容不迫。
“不碍事的。”
他没有解释更多了,但他的态度却明明白白地告诉时青雪。
这对于他而言,只是小事。
时青雪还是不知道莫君扬的打算,却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她实在太相信莫君扬了,既然莫君扬说是小事,那就不重要了。
只道:“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先回时国公府了。过几日就是除夕宴,按照惯例肯定又有宫宴,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入宫吧!”
莫君扬本来还打着如意算盘,想将人拐回瑞王府,事实上他也成功了一半。
如果没有当街拦车引出来这点事儿,时青雪就算要回府,也肯定会待到晚上再走,现在……
莫世子直到现在,终于有点哀愁了。
还不好表现太明显,面上还得说:“我送你回去。”
时青雪摇摇头,道:“不必的。王府刚来了这些人,你总得去看着啊!”
怕莫君扬担心,她还信誓旦旦地拍胸?脯道:“你放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的。”
其实时青雪还想说,在她没有在这一世苏醒的时候,那个‘时青雪’才是名副其实的小娘子,可那时候也没见莫君扬有多紧张。
两人关系之前的关系虽然远比前世要亲近得多,但是也没有到如今这般形影不离。
好像她时青雪是什么易碎品,稍微离开莫君扬的眼眶就要摔坏、破碎一样。
时青雪虽然知道莫君扬的念想,知道他是太要紧自己了,但次数多了,她也有点吃不消啊!
这些天时俊和都笑话她了,说她现在越活越回去了,都像是被莫君扬圈养起来了。
“你就信我吧!我真的不会有事的啦!”时青雪撒娇地扯着莫君扬的衣袖,立军令状保证她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莫君扬当然不放心啊,可是他更不舍得让青雪不如愿。
哪怕他心中念头百转,却依旧同意了时青雪的决定,“好,那我等下让人给你备马车,然后让子朝送你回去。”
“嗯嗯,好!”时青雪一听莫君扬松口,忙不迭点头答应。
可刚点完头她又意识到问题了。
魏子朝几乎就是京都第一武将了,她让魏子朝护送,与莫君扬护送,有什么不同的?
然而,这回她没能把反对的话说出来,莫君扬又说:“我只是回王府,不需要用到子朝。倒是你,我既然从时国公府把你带出来,总得安然将你送回去,不然也对不起时国公了。”
时青雪歪着脑袋想了想,心里虽然觉得莫君扬还是小瞧了自己,但理智上还是明白对方的良苦用心,便不再拒绝:“好吧,按你说的去做。”
时青雪跟着马车回到瑞王府门口,没有进屋,又坐着这辆马车,由魏子朝护送回时国公府。
马车‘咯嗒’、‘咯嗒’地远离瑞王府,莫君扬也站在瑞王府门口,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也不见动作。
还是曲月白忍不住喊了声:“行了,人都走了,回神吧!正经事等着你去办呢!”
曲月白早在瑞王带着那个病重的女子进府前就在门口候着,等到莫君扬回来,又给足时间两人道别。
没想到莫君扬竟然能够站在门口站那么长时间,他实在等不及了,这才走上前来‘招魂’。
莫君扬淡淡地瞥了曲月白一眼,“什么事?”
曲月白:“……”呵呵,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啊呸,世子不急属下急才对。
曲月白翻了个死鱼眼,强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莫君扬却道:“眼抽就去找沈洛看看。”
曲月白被噎得厉害,最后放弃般地摆摆手。
认输:“……得,我说不过你!咱们还是说正事吧!那个齐政道,我派人查过了,两母子是去年雪灾逃荒来到京都的。因为病弱,在城中一直找不到工,恰逢官府开仓救灾,安置难民,他们就被安排在南郊的流民房中居住。
听四周的人说,这个齐政道是个孝子,自己瘦弱得不行,还经常出去打工赚钱——虽然也没有本事挣大钱——养活自己跟母亲,还要负担高昂的药费。一开始还能勉强维持,直到那个女人——喔,对了,她叫齐如月——病重得厉害,下不了床还要人照顾。
齐政道只好辞了工专心照顾母亲,家里靠着别人救济和继续过了段时间,一入冬,就山穷水尽了……”
莫君扬一开始还听得挺认真,但越到后来,他越兴致缺缺,目光不由得又移动到路的尽头,仿佛还能看见时青雪的声音一样。
他终于忍不住摆摆手,阻止曲月白说下去,道:“这些都好猜,你说些我不知道的吧!”
曲月白了解莫君扬的脾性,也不废话了,直接确切地说:“齐政道确实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莫君扬沉默了一下,许久都没有开口。
曲月白有些沉不住气,紧紧盯着莫君扬就问:“虽然如此,但是来者不善,咱们还是早做打算为上。”
“你有什么想法?”
曲月白不是爱卖关子的人,更遑论两人的关系也无需打太极,干脆地说:“虽说庶子都上不得台面,但是齐如月可不同于王爷其他妾室,而齐政道更是神似王爷,若是让他认祖归宗,恐怕后患无穷。因此属下觉得还是……”
莫君扬抬头挡住曲月白的话,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温和地说:“月白,不行。”
曲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