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雪简直要给莫君皓跪了。
这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表现得如此不要脸,也算是一种本事吧?
她冷冷一笑,挑眉哼道:“这条路本就是通往后宫,我从此处过,有何不妥?倒是四殿下,既然要在背后议人长短,就该挑个安静无人的地方。
不然若是让你们议论的对象听到了,撞见了,这得有多尴尬啊!你说是不是?”
莫君皓一愣,顿时明白过来时青雪的意思。
刚才冯梅骂时青雪的话那么难听,连他都听得不舒服,现在还让原主听到了,时青雪就算不在意,也肯定不高兴啊!
更何况,时青雪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不在意。
莫君皓立即又拿出他之前哄冯梅的那番姿态,歉声说道:“是我管教无方,让冯梅说了不好的话,雪妹妹若是真要生气,皓哥哥给你赔罪,好不好?”
他刻意加重了‘赔罪’两个字,语意丰富暧昧。
恐怕他巴不得借着赔罪跟时青雪拉进关系吧?
只是时青雪不是冯梅,哪里会被这么几句话给收买。
而且说话的人还是莫君皓,这个她前世今生最厌恶的人。
时青雪嫌恶地甩开莫君皓的桎梏,后退一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袖,才冷漠地说:“不必了,今天的事情我不愿与你多说,就当作什么也没有生过吧。”
换句话说,她不追究莫君皓他们说她的坏话,对方也别想借着这件事赖着她。
当然,时青雪并不是好心想要放他们一马——背后非议皇帝可不是什么小罪名——只是她很清楚,即便她想将莫君皓千刀万剐,现在也还不到时候。
莫君皓被时青雪一而再、再而三撇清关系行为的态度弄得有些火大。
他不明白,他都如此温声细语了,对方为何还无动于衷。
冷淡疏离,仿佛要将他从自己的世界驱逐出去——时青雪这样的态度,实在让莫君皓受不了。
他不悦地皱起眉,紧紧盯着时青雪不放,“雪妹妹,明明先前你都是那般娇羞可人、温柔多情的,便是从前你骄纵的时候,也是坦率乖巧,为何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却对我如此淡漠疏离了?”
时青雪先是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莫君皓所说的‘先前’和‘从前’是指什么时候了?
‘从前’,她还是那个没有经历过未来的小女儿,真正的少女情怀,恋慕四皇子殿下,就算性情飞扬骄纵,却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表现的乖巧。
至于‘先前’,她重生后,从一开始对莫君扬的愧疚躲避到如今的坦然接受。这个过程,她对莫君扬倾心相待、全心以待。
她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她,但不知不觉她还是生了改变——起码在外人眼里她已经变成了莫君扬家养的宠物猫了。
温顺得把爪子收敛起来,还会跟主子——莫君扬——撒娇讨好,任其撸毛;看起来漂漂亮亮,若是没了主人,也就成了一直战斗力负五的渣渣,任人欺凌。
所以这些人就当自己好欺负了?
时青雪呵呵冷笑了声,就像将‘温柔可人’、‘坦率乖巧’甩莫君皓一脸。
“四殿下想太多了,就算青雪真的是只温顺的家猫,那也是别人宠出来的,与殿下可没有任何关系。”时青雪眼角微挑,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个‘别人’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莫君皓一下子就被时青雪轻视慢待的态度给激怒了。
任谁也没办法接受自己看中的女人对自己的敌人投怀送抱、温顺多情,却对自己不屑一顾,甚至抬手就是一爪子。
可他再不接受又怎么样,时青雪根本就不搭理他。
凉凉地撂下这么句嘲讽后,时青雪趁着莫君皓失神,直接走了。
————
莫祥斌的寝宫外头已经围满了,大家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活像他们才是该在里头诊脉的大夫一样,个个都很厉害的样子。
时青雪默默走到父亲身边,才刚站好。
莫君扬就好像有心灵感应般,转头看了过来,眼神漆黑,意思明显:你过来我这儿。
时青雪被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她算知道了,如今外人无端加诸她身上的那些好印象是谁‘害’的了。
莫君扬简直就把她当成了三岁的小孩子吧?
恨不得什么事情都替她办了,还要时时刻刻用根绳子拴在身边,稍微离开一小会儿又开始找人。
但凡换个人用这种看宠物一样的态度对待时青雪,她都得翻脸,但对象换作莫君扬,她又好像能够理解莫君扬的心情了。
或许有些不满,权衡一下,还是乖巧地走到莫君扬身边站好。
时青雪白了莫君扬一眼,有些无奈: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莫君扬自然是满意的,但他惯会装模作样,脸上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冷地站在前头,抿唇不语。
事实上,两人也只是靠近站了一小会儿,几乎都没有引起旁边人的注意。
然后小泉子就跑出来宣人进去。
能入到寝宫里头的,除了皇室成员,还有几个莫祥斌一直倚重的大臣,包括时国公府。
时青雪按理说没有资格进,但架不住莫君扬要求,加上她长得娇小,乖乖顺顺地跟在末尾,根本没人现。
寝宫里,莫祥斌还没有醒来,凌瑞音正坐在床边抹泪,沈洛则是一脸沉重地把着脉,旁边太医院的太医还在交头接耳,满脸交集。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