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
时青雪一双眼睛霎时间变得亮晶晶的,一瞬也不转地看着沈笑,期待着她能够替自己解答疑惑。
其实在青雪听完魏子夜的讲述之后,也觉得时青雪有些奇怪,但是这些时日她一直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倒是沈笑这个局外人好像看出端倪了?
沈笑摇摇头,努嘴小声地说:“是有点奇怪,不过我们关注的应该不是同一个地方,所以还是莫世子醒来再说吧!”
时青雪只好应了。
也恰好这时候,莫君扬竟然真的睁开了眼。
时青雪下意识看了眼桌上的沙漏,不偏不倚,正好距离沈笑进屋一个时辰。
这也太神奇了吧?
青雪惊叹地看沈笑,震惊不已的同时,心里也生出了一份倚仗。
她再次有了自信——莫君扬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
沈笑也不耽搁,给莫君扬行过礼就一边给莫君扬号脉,一边询问情况:“莫世子,您现在感觉如何了?”
莫君扬看起来比昏迷前要好很多,就连一向苍白的脸上都多了几分血色。
他下意识地朝时青雪看了一眼,正要回答,沈笑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指稍稍用力。
沈笑严肃地说:“莫世子,笑笑是来给您看病的,还请您如实相告。”
时青雪安下心来后,脑子明显比之前要转得快。
她一眼就看出两人间的猫腻,也坐到床边,认真地对莫君扬说:“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肯定不好,笑笑医术好,只要你跟她实话实说,她一定能够治好你的。”
青雪不是不知道莫君扬之所以什么都瞒着不说就是不想让她难过着急,可是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得过永远吗?
有时候她真的不太能够理解莫君扬的执着,就算她会心里难过,但这比得上莫君扬的性命重要吗?
如果让她难过能够换得莫君扬的健康,她宁可心痛到死掉。
但一向能够权衡利弊的莫君扬偏偏在这种事情上选择了最最折本的方法,真是让她又心痛又无奈。
好在莫君扬这回并没有再隐瞒,沉默了一下就答:“不好,浑身乏力,想睡。”
“想睡?”
听了他这话的两人都惊奇地看向了莫君扬——浑身乏力这几乎是所有病人的最常见症状,不足为奇,但是莫君扬此时双眼清明,说话有条有理,哪里有犯困的样子啊?
莫君扬回以苦笑,再开口时语气终于透出了疲惫,“如果你们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维持现在的平静,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换句话说,这一切都是莫君扬伪装出来的。
这下子,另两人更加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人啊!竟然连在病中都不忘记伪装,而且还他妈的伪装得天衣无缝,连沈笑这个做大夫都没有看出来。
不过套在莫君扬身上,一切似乎又顺理成章了。
沈笑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也不知道该说莫君扬太变态还是太厉害了,竟然连这个都能伪装。
虽然沈洛并沈笑两兄妹奉莫君扬为主,但是见莫君扬这样挑战‘极限’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沈笑还是忍不住训道:“莫世子,现在可不是您装酷的时候,您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和养足体力才好继续用药,如果你再这样虐待自己,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治好你喔!”
是个大夫都不喜欢不听话的病人,所以沈笑决定吓唬一下莫君扬才好继续自己的诊疗大业。
可没想到莫君扬仍是一脸云淡风轻,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却把时青雪吓得又急又怕,赶忙替莫君扬说好话。
“笑笑你别误会,君扬他,他一直这样的性子,你别放在心上。你是大夫,你的话他肯定会听的!”
时青雪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想要挽回沈笑。
沈笑从没有见过这般六神无主的时青雪——上回邙山面临生命之险的的时候都没有——顿时来了兴趣,正想再逗上两句。
她就被莫君扬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
似乎没什么力量,但沈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安静如鸡,乖乖地继续给莫君扬把脉。
可她不知道现了什么,忽然脸色一变,猛地抬头看向莫君扬。
莫君扬被沈笑直直的目光看得满脸莫名,“怎么了?”
沈笑倏地将手探向莫君扬,但还没有碰到莫君扬就被后者眼明手快地捉住了手腕。
莫君扬哪怕是在病中,他的身手也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看似轻轻的一个动作,却把沈笑的手腕捏出了一声脆响,疼得她哇哇大叫,“疼疼疼,疼死我了!快放开我呀!”
莫君扬稍稍松了手劲,不至于真把沈笑的手腕骨捏碎,但是一直没有松手,只面色不善地盯着沈笑。
沈笑一下子就怂了,忙不迭地解释,“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后耳垂,没要做什么的!”
“看什么?”莫君扬虽然信任沈笑,但并不代表他能够容忍别人轻易近他的身。
“我要确认一件事,只有看了你的后耳垂才知道啊!”沈笑大声解释。
她忽然就想多了底气一样,怒道:“你还想不想我给你看病了!”
沈笑生起气来,连尊称都忘了,但到底没胆子大声喊出来‘我不干了’的字眼。
莫君扬锐利的眼眸在沈笑脸上打量了片刻,才缓缓将沈笑的手拍回去,然后抓起时青雪的小手,搭在自己的耳垂上,“看吧。”
时青雪:“???”
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