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没有辜负她的自夸,在确诊莫君扬中的是尸毒后,她很快就对症开出了药方,并亲力亲为地给莫君扬熬药。
当然,喂药的过程她就不掺和了!
沈笑不愧是神医的妹妹,医术也是出神入化。
一开始除了时青雪和莫君扬,根本没有人看得上这个未到及笄之年的小丫头片子。
治疗过程中,严绪曾经假模假样地来问过安,表面上对莫君扬的病情十分关心,甚至一点都不在乎会被‘传染’都要当面给莫君扬请安,十足一个大写的“忠臣”。
如果时青雪不知道莫君扬是怎么回事,或许还会犹豫自己之前是不是误会严绪,可如今她只想在对方的额头上刻上两个大大的字:无耻。
真不要脸!
明明知道尸毒不可能像真的瘟疫那样令人感染还要跑到莫君扬面前装忠臣,真让人恶心。
这个念头闪过时青雪的脑海中,她又皱了眉,等严绪一走,她就迫不及待地追问莫君扬:“你中尸毒的事情跟他有关吗?”
莫君扬这些天吃了沈笑的药,虽然脸上还是显得苍白虚弱,但是最直接的好转表现就是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嗜睡犯困。
现在躺坐在床上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不过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论什么时候都很能唬人。
不开口说话的时候,连时青雪都拿捏不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然而这次莫君扬并没有选择隐瞒时青雪,隔了会儿还是点点头,“应该是他没错。”
“什么时候?”时青雪急切地追问。
“我们在商村遇刺的时候,虽然我并没有中招,但身上必然被毒药波及,后来落崖的时候又受了伤……”
这一次,莫君扬真是出乎意料的坦诚,还说得很详细。
详细到时青雪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心惊胆战!
直至莫君扬都说完了,她仍感觉到一阵后怕,半晌才低低呢喃:“幸好,幸好……”
莫君扬仿佛感受到时青雪此时的心情,体贴地没有说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青雪不自觉地擦了一下两颊——这事她这些日子以来最长做的事情——做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蠢,又赶紧把手放下了。
深吸了口气,才对着莫君扬讪讪一笑,“让你见笑了。”
莫君扬深深地看着时青雪,他其实无意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说给对方听。
没有任何作用,反而白白让对方伤心难过了。
这是他最最舍不得的事情。
然而在明白过来时青雪擦拭脸颊这个动作背后的深意后,他又莫名感觉到心里一阵熨烫。
“怎么了?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时青雪再次忍不住按住眼睑,以为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忍不住偷偷流泪。
莫君扬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这种感觉很难以启齿,并且他永远不会说出来。
但他确确实实因为占有着时青雪所有的情绪而感到兴奋。
不管是喜悦、迷恋、烦恼、哀愁,甚至于恨意,只要是因为他,他就感到一阵变态般的满足。
并且永远不会知足。
时青雪还在看着莫君扬,只是这个男人一向面瘫得紧,只要他不愿意,哪怕是时青雪也难以读懂他的内心世界。
但她向来在这方面纵容着莫君扬,所以她很体贴地转开话题。
轻轻地握住了莫君扬的手,时青雪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最轻松也是最真挚的一个笑容,“我很高兴你没事!”
莫君扬停顿片刻,然后也笑了,轻轻地说:“我也是。”
时青雪:“???”
她能说她没听懂吗?一直有病——生病——的人是莫君扬啊,这个‘也’字谈何说起。
时青雪只有一眨眼的疑惑,在莫君扬继续说起他在商村的现之后,她就轻易将这个问题放过去了。
直到很多年后再回想起这时候的事情,她才明白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你说为什么江州城会爆这样恐怖的病症?”时青雪低声问出口。
这是她至今都想不通的,瘟疫已经够吓人了,那种基本不可能通过正常渠道染上的尸毒就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我查阅过府衙卷宗,严绪他们的账本虽然一定有问题,但也确确实实有拿出部分朝廷的赈灾粮钱来给灾民施粥救济,老百姓就算再苦再饿也不至于流落到要吃、吃……”
时青雪实在说不出‘吃死人肉’这么恶心的事情来,她不是没有听过啃树皮、吃观音土这样凄苦的故事,但是吃人肉这个还是有些出她的接受范围。
同类相食,哪怕是已经死去的同类,这种行为也打破了人性的界限,太骇人听闻了。
关键的关键,就算真的有吃死人肉的求生的,那必然也只是小部分,不可能通过相处感染的尸毒为什么会那么大面积地在整个江州地段暴呢?
莫君扬停顿了一会儿,问:“你之前统计了各村镇得病死亡情况,你现了什么?”
时青雪本能地感觉到这个问题很关键,仔细想了想,才答道:“基本上都是灾民?”
她说得不太确定,可是说完之后猛然惊醒过来。
是了,现在再去回想她之前看过那些记录簿,基本上都生在灾区。
当时她没有多想,毕竟灾区环境那么差,灾民们又刚刚遭受了一场非人的打击,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力都不及正常人,头一批中招再正常不过了。
可现在回,真是细思极恐。
时青雪想到了某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