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扬早就注意到房间门口玄衣男子,只是一直没有理会。
时青雪则是听到富强开口才意识到对方的存在,嘴上还叼着一个肉·团子,猛地抬头就看见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屋里头。
喔,其实也不算陌生。
对方或许没有见过她,但是她却‘见过’对方很多次。
前世她变作灵体,几乎一刻也离开不了莫君扬。莫君扬远征凉国的时候,她自然也得贴身跟着,也因此‘认识’了这位玄衣男子——凉国国主耶律北辰。
只是前世所在的角度不同,时青雪眼中的耶律北辰也生了变化,眼前这个凉国国主明显比她前世看到的要意气风一些,眼底眉梢是掩饰不住高傲。
啧,果然是还年轻,所以没能像前世那样把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吗?
时青雪与耶律北辰大眼瞪小眼,互相打量着。
她对耶律北辰有着诸多猜测,后者对她也有不少想法。
尤其是注意到莫君扬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似化作实质后,耶律北辰立即就明白过来对方的心思。
他朝莫君扬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似退让,实则挑衅。
莫君扬面部表情地扫了耶律北辰一眼,直接说:“你迟到了。”
耶律北辰满腔的说辞被莫君扬一句直白的话全给堵了回去,差点没有把他噎死。
饶是这位凉国国主风度极佳,也忍不住变了脸。
可谁叫莫君扬说得是事实,自己理亏,耶律北辰还不得不开口致歉:“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有一方先低头,另一方再客客气气地虚与委蛇几句,开场白就算结束了。
偏偏莫君扬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夹了块时青雪最爱吃的菜放到时青雪碗里,漫不经心地说道:“没等。”
耶律北辰:“……”
“噗嗤!”
时青雪这回没忍住,一不小心笑了出来,连忙埋低头认真吃东西,假装自己不存在。
耶律北辰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
妈蛋,早听闻莫君扬是个很难缠的对手,但是耶律北辰自诩自己就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傲气在身,自然也没怎么把莫君扬放在眼中,却不想这人光是一张嘴就能气死了。
凉国国主都快原地爆炸了!
耶律北辰呼气吸气了好一阵子,才将胸口翻涌的怒气重新压了回去,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事,莫君扬肯定也就嘴皮子厉害而已,成不了大事,只要再实力上绝对碾压对方就什么事都没了!
耶律北辰挤出一抹笑容,“二位没等就好,若是真的让二位干坐着等在下,那在下可就愧疚难安了!”
时青雪在吃东西的间隙中又抬眼瞅了下耶律北辰,‘扑扇’、‘扑扇’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疑惑。
她明明记得上辈子的耶律北辰没那么喜欢瞎哔哔的啊,怎么这回见,人设看起来有点崩坏?
时青雪哪里知道,这位耶律皇帝在凉国一直就是高冷傲气,不可接近的形象,但是今天和莫君扬一见面就接二连三地被莫君扬噎得说不出话,高冷人设根本维持不起来啊!
耶律北辰大概也意识到跟莫君扬虚与委蛇没有意义——非但找不出对方的破绽,反而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便干脆坐到两人对面,看门见山地说:“在下今日诚意相约,实际上是有一桩买卖要同莫世子谈,不知道莫世子意下如何?”
“你一面借兵给莫君皓助他作乱,见他不敌,现在又转而要跟我们谈合作,这就是你所谓的诚意吗?”时青雪语气凉凉地戳穿了耶律北辰的两面派,一点脸面都没给对方留。
凉国好战,前世就没少侵扰大莫边境的百姓,偏偏莫君皓当初登基的时候借了这位耶律皇帝的势,对此一声不吭,让老百姓们在水深火热中过了好几辆。
直到后来莫君扬上台,亲征北地好几次,用强大的实力打得凉军屁滚尿流,逼得凉国不得不偏暗北方,再不敢犯。
边境百姓这才重新过上安稳的日子。
时青雪没见着耶律北辰就没有好印象,现在一听对方要求合作,就更加没有好脸色了,反正求人的又不是她。
耶律北辰被直接怼得脸上无光,要不是好涵养加上对莫君扬的忌惮,估计早就火了。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忍不住递了个眼神给莫君扬,皮笑肉不笑地道:“莫世子,你这位世子妃可真是‘好胆量’,你都还没说话,她就主动帮你把话都说了,倒是让在下刮目相看了!”
这话说是夸奖,实则暗讽时青雪自作主张,没把莫君扬放在眼里。
要是大男子主义一点的男人,听到这话就算不被离间,心里肯定不虞。
只可惜这话听在莫君扬耳中就是个放屁,他不仅不在意,还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本世子的人,自然是好的。”
从语气到神情,无一不是骄傲自豪。
好好的挑拨离间被莫君扬弄成了撒狗粮。
这下子耶律北辰彻底傻眼了!
时青雪都吃饱了,耶律北辰还一直进入不了正题,而莫君扬则是把她当猪一样喂,还在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
她实在吃不下了,只好主动挑起话题:“不是说了谈合作吗?还磨磨唧唧做什么?”
耶律北辰心里噎得慌,心说:如果不是你们一个两个开口就能把人给噎死,他至于直到现在还进入不了正题吗?
可是面上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只是微微一笑,道:“既然时六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在下也不同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