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战事随着莫君皓的死亡逐渐结束。
等莫君扬处理好手尾,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
大莫步入了四十三年的秋季。
秋风瑟瑟,北方落叶缤纷,更显萧条寂静。
时家军刚准备启程回京都,墨优所带领的地方军队正好和他们撞上了。
墨优自觉这次有皇帝的圣令,脾气很大,一上来就让莫君扬交出兵权。
理由看似很充足——莫君扬并非军队统领,打仗时期也就算了,非战期间自然无权掌管兵权。
可是墨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他们打胜仗了才刚好领着北地的官方势力出现,明摆着就是要抢夺莫君扬的兵力。
他这算盘打得好,不费一兵一卒消灭叛军,最后还收了莫君扬的编制。
不仅削弱了莫君扬的势力,还扩充了自己的实力。
真真是个一石三鸟的计策。
可莫君扬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双手一摊,直接表示:“没有。”
墨优黑了脸,“莫世子,虽说您是陛下亲近之人,但规矩就是规矩,陛下有言在先,您又想抗命不成?”
莫君扬口气淡淡地说:“不敢。”
墨优立即露出得胜般的微笑,仰着下巴,高傲地说:“不敢就好,既然如此,那就将兵权交出来吧!”
“没有。”莫君扬两个字就打了墨优。
可把墨优气得跳脚,朝他直瞪眼,“莫君扬,你别以为陛下不在,我就奈何不了你!你若是敢抗旨不遵,我绑也要将你绑回京都,交由陛下处置!”
“等下。”时青雪站到了莫君扬面前,主动问道:“墨大人要捉君扬,不知是以何种理由?”
“自然是违抗圣令!”
时青雪又问:“违抗了什么圣令?”
墨优只当他们已经无计可施才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客气。
沉声训道:“你们别给我装傻,我刚才已经说了,如果你们不交出兵权,就是抗旨!”
时青雪的神情也因为墨优的话而冷了下来,语气淡漠地说道:“纵使爹爹不在了,时家军的兵权也不该是墨大人能够染指的吧?”
时家军在莫国建国之初曾出了很大力,以至于莫国第一任皇帝特许时家军的军权永远掌握在时家人手中,就连皇家也不能要求收回。
墨优刚才那句话,说轻了也是个违抗先帝圣令,说重了那就是对先帝的大不敬!
真要追究起来,连莫君羽都未必能够保得住他!
墨优的脸刷得一下就白了,连忙收起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低声下气地辩解道:“时六小姐误会了,下官怎么敢染指时家兵权,下官说的是莫世子的……”
“笑话!”
时青雪直接打断墨优的话,飞快地说道:“当初陛下派往北地的是时家军,真正打败叛军得胜而归的也是时家军,怎么听墨大人的意思,这一切反倒成了莫世子的功劳?”
一番话,有理有据,把墨优说得一愣一愣,看着时青雪半天没了声。
墨优一心想把莫君扬的实力据为己有——并且从一开始也认定了这次他们之所以能够大败叛军全是莫君扬的功劳——根本没想过他这一行为间接上也是在打时家军的脸。
时青雪怎肯善罢甘休?
三言两语就把墨优怼得没话说。
时青雪微微挑高眉,睥睨墨优,冷淡地说:“怎么,墨大人还有什么高论?”
墨优哪里还敢跟时青雪分辩什么,唯唯诺诺地道:“下官不敢,还请时六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下官一般见识。”
“哼!”时青雪冷冷地哼了声,挽着莫君扬的手臂,昂挺胸地上了马车。
墨优虽然还惦记着莫君扬的势力,但是时青雪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根本没有给墨优再计较莫君扬兵力的余地。
墨优昂挺胸地来,却灰溜溜地往回走。
一事无成。
可是进到马车里头的时青雪却像泄了气一般,再没有方才的神气,蔫蔫地趴在车窗上不说话了。
莫君扬还在回味时青雪刚才维护自己时,如同高傲小孔雀的小模样,就见时青雪蔫嗒嗒,不由奇道:“怎么了?”
一个墨优虽然不足为虑,但是时青雪三言两语就把对方噎得无话可说,这场景还是颇为可观的。
时青雪怎么好像一点都不高兴?
青雪掀了莫君扬一眼,蔫蔫地说:“从这里到京都,就算走得再慢,一个月也足够抵达了。”
从她离京到现在,已经有半年之久,如今终于踏上归程,时青雪却一点归家的喜悦,垂头丧气的模样。
不知道的恐怕还要以为时家军打了败仗!
可如果真的跟时青雪说这话,她却宁愿时家军打败仗。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将军,她只希望她的爹爹还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马革裹尸还。
时青雪望着无尽的黄沙路,心中沉甸甸的,私心希望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尽头,那她也不用面对路尽头的一切。
可是妄想终究只是妄想。
一个月后,大胜叛军,替大莫王朝消灭最后一点隐患的时家军凯旋。
京都得到消息的老百姓们倾巢出动,全部聚到了北城门口欢迎时家军。
热热闹闹的,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却又自动自觉地让出一条道,等待常胜军队入城。
这场面,几乎算得上是万人空巷。
而最为惹人注目的自然是时国公府的人。
董慧作为时家军领袖的夫人,一出现就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