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不到两刻钟时间,大火竟然渐渐小下来。
最后只剩下零星小火点在院子外头半燃不燃,不足为虑。
“怎么会这样?”周如玉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而其他人也纷纷好奇地看向时青雪,不知道她这时用了什么法子竟真的在短时间内就将大伙扑灭?
时青雪在火势减弱后的第一时间就先将祠堂的环境打量了个遍,心中略松口气。
这才解释道:“我只是命人搬来砂石先隔出一条防火带,把祠堂护住,然后再朝着火的地方撒上沙子,如此再三自然也就能够将火消灭。”
“你是怎么想到用沙子来灭火的?”之前罗嬷嬷找来的帮手都是一盆一盆水往火里头浇,效率极低。
莫淑君还是头一次听人灭火用砂石的,而且效果好得吓人!
火势得到控制,时青雪才真正游刃有余起来,眼角也染上笑意,整个人显得更为亮丽夺目。
“这还是青雪的一个……友人教的……他说草地下面是泥土,水很快就会渗下去,但是砂石就不一样了,它能够覆盖在大火上头,把火势盖下去,而防火带则是可以控制火势走向,如此就能够快灭火了。”
说起友人的时候,时青雪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但众人并没有在意,反而恍然大悟起来,再看时青雪的目光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似乎都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前不久还不谙世事、整就一个被宠坏了的大家小姐竟有这等睿智。
时青雪没有去看众人的神情,更没有注意到有道阴鸷的目光自她提起‘友人’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她。
她只话锋一转,忽然问向罗嬷嬷:“罗嬷嬷,你既然说从不轻易踏入祠堂,又是如何得知家祠着火了的?”
罗嬷嬷被突然问起,愣了半晌才记起一早准备好的台词,对答:“老奴几人在家祠外头的院落守着,忽然瞧见祠堂内冒出浓烟,怕出事就一起进屋里看了看,现里头竟然着火了。老奴便连忙安排人灭火,同时赶去向公主禀告!”
这说辞合情合理,这做法也十分妥当。
时青雪紧接着又问:“这么说你看到是谁纵火了?”
“未曾。老奴几人进去的时候,屋里就已经着火了,并没有看到有人在里面。”罗嬷嬷镇定答道。
时青雪怀疑地眯起眼,“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祠堂四周密封,从起烟到你们进屋查看不过片刻时间,纵火犯如何能逃得过你的眼?除非……”
她话没有说完,但已经足够让大家将怀疑的目光转向罗嬷嬷。
罗嬷嬷没想到时青雪心思如此缜密,竟然连这点小细节都考虑在内,她现在哪里还有机会往董慧身上泼脏水,连她自己都撇不清了。
她顿时乱了手脚,满头冒汗,忍不住将求助目光投向时俊才:三爷哟!您可没告诉我这位小祖宗那么难缠,这下可如何是好?
时俊才也是惊疑,但很快他就摆出长者的架势,沉声训道:“六娘,我知你想要护着你娘,但罗嬷嬷做事一向中规中矩,从不出错,你怎么能为了替你娘脱罪就无凭无据就冤枉罗嬷嬷。”
话题再次转回董慧身上,活像是已经给董慧定罪了。
时青雪眨眨眼,无辜反问:“青雪不是很懂三叔这话的意思?我娘亲哪里有罪还需要我来脱罪的?您口口声声说不能冤枉罗嬷嬷,可听您这意思,倒是要先给娘亲定罪了?”
时俊才被噎了一下,心中暗道奇怪,时青雪一向‘嘴笨,今个怎么如此能言善辩了?他却不知,青雪从来不是笨嘴,只是骄矜自持,不屑得争辩罢了。
他没讨到好,也不敢贸然难,只得暗示性地给了罗嬷嬷一个眼神,提点道:“我的意思是这事情总是需要查清楚的。祠堂无故起火之事,总不可能只有罗嬷嬷一人看到吧?”
罗嬷嬷领悟过来,连连点头喊冤:“六娘您可冤枉老奴了!老奴所说句句属实,如果六娘不信,大可以问问跟老奴一起进屋查看的三个下人。”
时青雪不应反问:“这么说,你是亲眼看到祠堂里面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