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政道被齐如月骂得狗血淋头,却半个字不敢反驳。
尤其是听到他那几家商铺的时候,他整个心脏都被吊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
他现在能够打进京都的贵族圈,除了他瑞王二公子的身份,更多的是用钱叠出来的好么!?
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本挥霍,京都那些会找乐子的纨绔子弟见了他,顶多打个招呼,然后远远避开。
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和那帮公子哥称兄道弟,共同玩乐。
虽然那些公子哥被很多人称作败类,但只有莫政道这种从底层历尽艰辛爬上来的人才知道。
那些被叫作纨绔子的人,是京都权势的象征,是大莫的未来。
而他现在,正被‘未来’包裹着。
他费尽心机,苦心经营才走到这一步。
所以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掉他辛辛苦苦的努力。
就算是他的父王也不行!
可也是如此,莫政道忽然意识到,别看他现在似乎挺风光的。
想要的东西都有了。
却同样也是脆弱不堪。
是莫祥瑞一句话就能收回去的。
齐如月瞥见自家儿子变幻莫测的眼神,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我都说了!只有掌握绝对权力才有话语权,不然我们永远只能屈居人下,甚至连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东西,也能被人家轻易夺走。
这样,你甘心吗?”
知子莫若母。
齐如月的一句反问,精准地戳中了莫政道心中最害怕的地方。
忽然,他原本的满足似乎都变得可笑起来。
笑他的无知,笑他的目光短浅。
莫政道抿起唇,目光晦涩地朝齐如月看了眼。
没有说话,但齐如月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齐如月高兴地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鼓励道:“不用不好意思!男人嘛!就是要有野心,整天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能成什么事呢?
古语说得好,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政儿,我们现在身处激流之中,只能前进啊!”
莫政道兴致不高地说:“娘,大道理儿子都懂。可我们一无人脉,二无实权,如何能够跟大房争?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他情愿早早放弃,还不是因为争不过,争了也没意思。
齐如月重重敲了下莫政道的头,骂咧咧地哼道:“你刚才不是还跟我说了!这种事急不得吗?
再说了,别看莫君扬现在看似稳坐世子之位,可这个位置他能做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呢!”
莫政道知道齐如月说的是莫君扬身世之事。
但莫祥瑞的态度摆在那里,似乎丝毫不接坏自己这顶绿帽子。
他们还能怎么办?
齐如月的脸色有点不好,但还是强硬地说道:“总之,不论怎样,你才是你父王唯一的儿子。你父王对他不计前嫌又怎么样?
皇室血脉不容混淆,将来继承瑞王爵位的人,只能是瑞王的亲儿子。
你父王绝对不会让情敌的儿子继承他的爵位,不然不就等于告诉别人自己的头上有多绿吗?”
就算莫祥瑞再爱齐月,也不会为齐月牺牲到这种份上的。
而且齐如月估计,莫祥瑞指不定还恨着齐月呢!
所以将来瑞王府谁主事,还不一定呢!
莫政道闻言,也忍不住心动了。
但他又是真心害怕莫君扬,如非必要,真不想跟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对上。
“娘,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得从长计议。”莫政道自从展露经商天赋后,人也变得越小心谨慎起来。
齐如月翻了个白眼,“哼,用你说。总之我警告你。你出去玩、交友我不管你。你父王也不会太管你,但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你还是给我少去一点。
要是闹出什么幺蛾子,我看你有没有好果子吃!”
莫政道苦笑无言。
他是爱美人不假,但去青楼妓院,更多的是为了应酬。
跟他往来的大多都是公子哥,要不就是生意场上的老板。
一谈生意,选温柔乡。
选茶楼书馆的,有人理你吗?!
可这些道理在齐如月这里显然是说不通的。
莫政道没有法子,只好先应承下来,“娘亲放心,我有分寸的。”
齐如月稍稍放心。
就开始琢磨起这瑞王府的中馈了。
说来,现在瑞王府后院的权力分划也有些说不清。
先,瑞王府没有正王妃,自然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女主人。
在齐如月嫁过来之前,府中大小事宜,都是瑞王做主。
瑞王不在,就是莫世子说话。
后来她嫁进来了,莫君扬先将西厢的权力给了她。
隔了段时间,齐如月又现,她对库房、账房几个油水租的地方下手,也没见莫君扬表示异议。
所以有那么一段时间,齐如月俨然就是这府中的女主人了。
但这一切好事,随着时青雪嫁入瑞王府,戛然而止。
时青雪身份地位上与她不相上下。
一个是瑞王世子妃,一个是瑞王侧妃。
不管说谁比谁大,都不合适。
齐如月做不了时青雪的长辈,但年龄摆在那里,时青雪也不能完完全全把前者当个侧妃对待。
以至于齐如月和时青雪就现在这样不尴不尬地熬着。
好在时青雪对府中事务没什么兴趣,两人暂时并没有起什么冲突。
时青雪虽然对莫君扬拍胸脯保证一定能够不借助莫君扬的帮助,就将府中庶务处理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