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离开帐篷,就看见舅舅蒙爵站在外头等着。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低低地喊了一声,“舅舅。”
蒙爵回头瞥了下帐篷,确定没有动静,才沉声道:“跟我来。”
阿保乖乖跟着蒙爵进了另一顶帐篷,外头还站着蒙爵的两个心腹。
蒙爵的脸色一直不佳,直勾勾盯了阿保好一会儿,突然开口:“现在你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身为大皇子,突然离宫不说,还和那种来历不明的女子混在一起,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所背负的重担!”
“我没有!”阿保立即反驳。
他抬头望向蒙爵,头一回义正言辞地反驳蒙爵的话,“雪姐姐也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女子,她甚至救了我!”
“喔?”
蒙爵哼了声,“若不是你擅自离宫,又怎么会遇险?我看这女人说不定就是你的敌人派来故意接近你的!”
“才不是!绝对不是的!”阿保激动地反驳,连说了两句。
说完后,他又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跟蒙爵争辩那么多。
忽然就沉下声音质问:“舅舅难道真不知道我为何会突然离宫吗?”
“国主说你非要到外头闯荡,不听劝阻……”蒙爵下意识地回答,可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就停了下来。
因为阿保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并不是这么回事。
蒙爵皱了皱眉,慢慢说道:“我从战场回来,就已经不见你的人影,去问你宫里人,他们也遮遮掩掩说不清楚。我只好又去问国主,所有事情都是国主亲口对我说的,可你……”
阿保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意,随即冷冷一哼:“他当然这么说。不然当舅舅保家卫国归来,却现自己的亲外甥被其父亲逼迫不得不外出‘游历锻炼’,还不得气炸了?”
“什么意思?”
阿保面无表情地将自己如何不得耶律北辰喜欢,以及对方意欲扶持二皇子耶律楚风上位,所以逼他外出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随后又将从北地到蒙安这一路上的惊险夺魄和时青雪的多番照拂全都告诉了蒙爵。
蒙爵听后,一掌拍在了桌上,结实的木桌应声碎裂,四分五散,轰然倒地。
蒙爵这才缓缓收回了手,但脸上的神情暴怒。
他沉声喝道:“岂有此理,他耶律北辰真欺我阿史那家没人了吗!我蒙爵在前头替他征伐叛乱,他竟然还在后头欺我妹妹留下来的唯一子嗣,真是混账!”
阿保听到蒙爵毫不客气地谩骂耶律北辰也没什么表情,反正早在他娘亲过世后,他就对耶律北辰这个父亲没什么感情了。
无爱,也无恨。
蒙爵大骂了好一阵,见阿保木着一张脸,反而觉得这孩子受尽了委屈却无处哭诉才故作坚强,更加心疼阿保。
他将人揽入怀中,郑重保证,“阿保你放心,你受的委屈,舅舅迟早会替你讨回来的!你贵为凉国大皇子,身具耶律和阿史那两族血脉,血统高贵,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齐纳家那帮人想跟你争?门都没有!这次你父皇会狠心将你外放,肯定也少不了齐纳家的煽风点火,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阿保感受到蒙爵拥抱的力量,只觉得冷漠的心稍微温暖起来。
但他还是坚决推开了蒙爵的双臂,仰起脸,认真而坚决地说道:“舅舅,不必了。这次,我不需要你替我讨什么公道。”
蒙爵沉着脸皱起眉头,正欲开口训斥阿保的见外,就听见自己的小外甥接着说道:“其实父皇说得也没错,去历险也是经过我同意的。他说我若是想当太子,就要去历险。
现在我平安回来了,他自然也该履行他的诺言。至于别的,都无所谓了!”
蒙爵这时才明白过来阿保的意思。
他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自家外甥考虑周全。
阿保吃尽苦头已经是事实了,就算蒙爵现在大闹皇宫,生了的事情也改变不了,甚至还有可能激怒耶律北辰。
耶律北辰若是再借此机会食言,那就太划不来了!
蒙爵衡量了一番,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还是阿保你考虑得周全,只是这也太委屈你了吧!”
而且还很憋屈!
蒙爵征战沙场大半辈子,多是直来直往,快意恩仇,现在这一下,能把他憋坏了。
阿保却笑道:“我不觉得委屈。”
只要能达到目的,他愿意付出代价。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阵,阿保又说:“舅舅,我昨日就回到蒙安了,先前一直没有回宫就是担心情况有变,没想到你竟然也回了蒙安。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明日我就回宫!”
蒙爵被阿保言语中的信赖取悦了,胡须微翘,大气地说:“放心,有舅舅在,耶律北辰敢不认账,我非要他好看!”
阿保又道:“还有一件事,恐怕需要舅舅帮忙!”
蒙爵拍胸脯,“什么事,你说!舅舅一定替你办到!”
“就是雪姐姐,我想带她一起入宫。”阿保并没有告诉蒙爵时青雪在找人的事情,只道自己想要对方一起入宫。
蒙爵心想:共患难的情谊肯定非比寻常,这孩子亲近时青雪也正常。再者,如果真如阿保所说,时青雪算得上是阿保的救命恩人,一起入宫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样一番寻思,蒙爵便点头同意了,道:“我给她安排一个阿史那家的身份,对外宣称是阿史那家派进宫照顾你的人。到时候你们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