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随着沈修风的目光看过去,却意外地“咦”了声,“奇怪,走了这么长时间了,这生理盐水怎么还有这么多?”

说着,微微抬起身子,用手捏了下盐水袋子,顺着输液管向下看,看到沈辛蔚的动作时,嚷嚷道,“哎,美女,你压着输液管了……”

沈辛蔚垂着眸,好似完全没听到她的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她无动于衷,小护士火气顿时上来了,忍不住“啧”了声,语气不耐,“我说话你没听见啊?”

“孩子出事儿,她也是太心急了,可能是没注意到。”

沈修风急忙开口帮腔,顺带着拉开沈辛蔚的手,她的手一挪开,压在手腕下的输液管顿时弹开,液体又缓慢流入。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刚刚发现的时候,小护士总觉得沈辛蔚有些心虚地把脚向后缩了下,想想应该是自己多心,当妈的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孩子?

她不甘不愿地努努嘴,整理着输液管,小声念叨,“真行,这妈当的,是帮忙还是捣乱呢,一会儿孩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是不是又要怪我们……”

也不能怪她反应过度,关键现在社会医患关系紧张,这会儿有了差错,到头来真出了事儿,谁也说不清。

沈修风抱歉地笑笑,没再接话。

沈辛蔚则盯着李澳扎着针的手腕,神态麻木地舒了口气,幽幽开口,“去恒合医院。”

她的话音一落,小护士刚刚平息的怒气又翻涌起来,“你疯了,去恒合医院?这儿离市里多远你不知道?”

“我说去恒合医院就去恒合医院,听不懂吗?”沈辛蔚抬眼看她,一字一句地问,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她的眼神有些骇人,小护士定定看了她一秒,随后被她气的翻着白眼不停点头,“行行,随你便随你便,反正孩子是你的,就是出了事可别拿我们开刀。”

一到现场见到温世尧,她就知道眼前这女的就是那个著名“白月光”来着,毕竟,这位沈小姐可是跟着黎昕占了小半个月的头条呢。

亏得以前还觉得她巨可怜,现在相处了一会儿又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吧,老话讲的也不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真是有钱人的做派,人命关天的时候还不忘穷讲究,非得去私立医院……”

她嘴里嘀咕着,起身准备跨到车厢前头的窗口处告诉司机改路线,刚起身就被沈修风伸胳膊拦住,浅笑着劝,“不用麻烦了,就去最近的医院吧,去市里怕是会耽误太久,对孩子不利。”

他这一表态,小护士心里舒坦了许多,鼻子里哼了声,也不再念叨了,又重新坐回座位上。

沈辛蔚也不再说话,直起身倚着车厢壁,伸手将散在面颊上的发丝拨到脑后,抿唇看着窗外。

车子开到最近的镇上,在一家稍显简陋的医院门廊前停下,前来接应的医护人员将李澳从救护车上搬下来,推着进了观察室。

观察室外,沈修风将沈辛蔚扯到角落,松开她的手,丝毫不客气地单刀直入地问,“刚才为什么那样做?”

“哥,你知道我们现在什么处境吗?我们以为是在利用温家,其实是世尧在利用我们转移视线来保黎昕,你知道吗?”

沈辛蔚抬头看他,凌乱短发掩映下的小脸透着股漠然,“今天这一切,他早就猜到会发生,我们只是被叫来当靶子的。刚刚我听见温月说刘长松的案件基本已经坐实了,牵扯出的人无数,剩下的也是人人自危,根本就不敢再掀风浪,现在危险差不多解除了,我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接下来你猜他会怎么样?”

沈辛蔚是不想承认,并不是傻。

没多久前,温世尧才亲口说过喜欢黎昕,后又毫不心软地将她送回沈家,怎么会一眨眼的工夫就离婚,还任由媒体大肆报道与旧爱复合,且默认李澳是私生子的事。

沈辛蔚曾以为温世尧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温月母女,可仔细一想,私生子事件爆出来时,黎昕曾当众表明自己不会离婚,这只能说明离婚是温世尧坚持的。

所以,当初与其说是她借机掺和,倒不如说是温世尧将计就计,将她拉到这场本来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险事中来。

沈辛蔚一直以为自己虽不能掌握事情的走向,但至少不是被动状态,可现在看来,温世尧城府比她想象中要深得多,性子也绝情的多,她根本就猜不透他的想法,自然也不知道,温月与沈修风的事对他来说,到底足不足以当作筹码。

也或许是她太天真,总是不肯对他彻底死心。

听闻她的话,沈修风眉头蹙了下,陷入一阵沉默。

“我们在b市没有人脉,父亲的关系也多被丁目诚接手,脱离了温氏的帮助,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想拿回公司简直难如登天,更别提什么报复了。”

沈辛蔚缓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指攥成拳,指甲末端缓慢嵌入掌心薄薄的皮肤,被眼睑覆住的眸底闪过一丝挣扎,“这次leo因为世尧得罪了人才被绑架,我想如果他病的严重一些……”

,“辛蔚,leo总归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想出这种方法?”

沈修风压低声音轻斥着打断她的话,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仿佛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

“他是我的孩子不假,可他也是丁目诚的孩子!”沈辛蔚眼眶微红,徒劳地摆摆手,声音因哽咽而颤抖,“我每次看到他都会觉得自己很恶心,他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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