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蜷缩在城市一角，脏乱的头发遮住脸庞，来往人群没有人会在乎这个颓废又堕落的灵魂，亦如同少年不再关注这个肮脏又黑暗的世界，月色寒寂，他漂泊其中又似乎置身世外。
我奔跑在街上，略过星辰，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抬头望去，旧楼楼顶散发着微弱的黄色灯光，在黑夜中守着点点温馨。我兴奋着冲回家中，推开门我知道我的家人在等着我。
“我回来了！”关潼和朱天宇相互依偎在一起，星河为他们转动，灯光为他们闪耀，我成为了多余的人。
两人看见我有些尴尬，忽的放开彼此，像两个陌生人那般谁也不看谁。
“妹妹回来了。”朱天宇憨憨地笑着，笑容恶心。
“你去哪里了。”关潼有些紧张还有些生气，像一个即将教育小孩的母亲。
“怎么？突然回来打扰到你们了。”我幽幽地说道，无知无畏，刻意摆出一副欠扁的样子。
“没，没有。”朱天宇忙打圆场，一阵刻意讨好的表情，“这么玩还没回家，关潼很担心你，不过以后有哥哥保护你们，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好了。”他洋洋得意的样子，真是可笑至极。
“你先回去吧。”关潼推了推那个可笑的男人。“天色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朱天宇憨笑着点点头，扬扬手，在夜色中离去。
“他能与你共享光明，未必愿意陪你孤夜共守。”我冷冷地说道，一脸鄙夷。
“也许吧。”关潼望着窗外，一番心事泄在脸上，意味深长。
“对了，我昨天晚上去找你碰到两个吸血鬼。”她突然看向我，眉头紧堆在一起。“这个城市还有别的吸血鬼。”
“吸血鬼！”我惊讶地一跳，“你伤到哪里没有！”这个世界永远是怪物最了解怪物，我上下打量着关潼，胆战心惊，一只恶狼怎么会放过如此香甜的猎物。
“没有，是一个男人，他救了我。”她似在回忆，面色迷茫。“可是我没有看清他的脸。”
“对了，昨天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你不用管我。”她望向我，我却逃避了她的眼睛。
我盯着窗外，是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浑浑噩噩，苟且余生，这是我要走的路但不是关潼要走的。我想到朱天宇怀里的她，如此平静，她本该如此，拥有她该有的美好。
我走到她身边缓缓抱住她，低声说道：“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怎么了。”她很少见到过如此卑微的我，一脸错愕。
“你走吧，和那个警察在一起，好好生活吧。”不舍的泪水悄然而下，但愿能够分担我的伤痛。
“怎么突然要我走？”她疑惑，像个被即将被丢弃的孩子。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是，是啊，只是我从没想到过它来的这么快。”她有些手足无措，被我囚禁了这么多年，突然放开换谁都会有些无所是从吧。
“那些吸血鬼可能是来找我的，跟着我你会受牵连。”
“他们为什么要找你？”
“因为我破坏了暗夜法则。”
“什么法则？”她越问越疑惑，二十年前发生了太多事，一张笨嘴短时间怎么说的清？
“我杀了他，那个创造我的家伙，我的双手不止沾上过人类的鲜血，我是个名副其实的恶魔。”
我永远记得那个夜晚，似恶梦与我纠缠，烛火摇曳，四壁漆黑，我微微睁开眼看见那张脸。
“以后我就是你的父亲。”那低沉浑厚的声音至今犹盘在耳。
关潼待在原地，一言不发，或在思虑后路或在对我重新审视。
“你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你自由了。”撂下一句话我便离开，不等关潼言语我又回到了这漆黑的夜。
我在黑夜游荡，寻找猎物，现在的我饥饿又惆怅。
“嗨，一个人类而已，有什么舍不得，满大街都是。”我自我安慰道，全力挤出笑容。
那是什么，黑暗处有阴影在动，是一只老鼠！我抓住它，撕咬饮下，这味道太酸太苦，便厌恶地将它丢弃。
有人！黑暗中有个人影半瘫在地上，他衣衫破烂不堪，蓬头垢面，似被世界遗弃，我走到他面前盯着如此美味的盛宴。
男人缓缓抬起头，明暗交杂中我看清了他的脸，那张脸如此熟悉，如此陌生，跨过二十年的距离，在脑海中依然清晰。
陈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