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奔走在月光之下,跟着急促的节奏,穿过暗巷,不顾一切向前冲去,面色无光,只觉得我与家的距离越走越远。
黑夜中突然多出一个人来,他站在我的前方,故意的挡住我的去路。
“让开!”我被迫停下来,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男人目露凶光又壮硕无比,我实在不敢靠近,只得用话语与之交锋。
男人不说话,他的瞳是一抹深红,他走近一步我便后退一步,恐惧无端蔓延。
“你就是韩冰。”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回荡在无边的黑暗中,是魔鬼的声音。
“你是冷梦的人?”我渴望着一丝希望,黑夜中罪与欲相织相较,我的头脑无比清醒,我想活着,哪怕永生不死。
“不,我是暗夜的人。”一颗心跌落谷底,男人不断地向我走来,我不断向后退去。
“我和暗夜可没有什么恩怨,我想你是找错人了。”我故作强大,头骄傲地昂起,一副刻意伪装的镇定。
“是吗?你杀的人,做的事,你全都不记得了?”他抽出腰间利刃,月光下那刀寒影相辉,怒露锋芒。“不过没关系,我的刀会告诉你!”
男人疾步走来,带着他的凶恶,杀气。我慌乱的逃走,夜幕中,从一处黑暗穿梭到另一处黑暗,不辨方向的四处逃窜。
黑暗中有人抓住我的手把我拖到另一处黑暗中,她捂住我的嘴巴,食指竖立在唇前,安静,要极度的安静。我惊恐着点点头,恍惚中看清了那张脸,是冷梦。
男人在不远处徘徊,我们俩相拥蜷缩在黑暗的一角,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无所获的男人气急败坏的朝地面砍下一刀,那灰尘忽的升腾弥漫再落下,地面多出一牙坑迹。失败者愤愤不平的离开,胜利者没有欣喜,只有无奈和恐惧。
待到这暗巷没有一丝关于男人的声响,冷梦便拉着我,离开了这狭小的空间。我们走在湖边,月光倾泻在湖面上,微光闪闪。
“加入我们吧。”冷梦首先打破了这片宁静,“我知道暗夜的手段,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不。”我摇头,神色冷若银河,“我不会加入任何组织。”
“我是你的家人啊!你连我也不相信吗?这个世上只有你的家人才会爱你啊!”冷梦停下脚步,她凝视着我,那焦集,震惊,失落,不安,丝毫未将我打动。
“既然你是我的家人就更应该给我自由,为什么一定要束缚我,这不是爱,这是自私,这是。”我想到那个男人,陈罕便是如此。
“韩冰。”女人忽的释然了,她轻唤我的名字,表情木然,“你知道吗?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现在看样子我应该告诉你了。”
“什么?”我正对着她,紧盯着她的双眼。她的眼神忽的飘下,四目相对间,我像喝了碗迷汤昏睡到地上,那最后一眼,漆黑的夜,冰冷的光。
“我还有另一个天赋。”黑夜下是女人得意的笑。
夜的另一边,陈寿带着他的女儿走在回家的路上,即便身处黑暗他也能感受到四目的笑意。
“以后我该叫你什么?”关潼呆呆地望着身边的少年,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关爱,万分珍惜。
“就叫我陈寿吧。”少年温柔地笑道,身边的成shú_nǚ人在他眼中还只是那个八岁孩童,“我看上去就像你的弟弟一般,喊我父亲不会很奇怪吗?”
“那么你是在变成吸血鬼之前认识的我妈吗?”女孩依旧呆呆地问道。
“对,你的妈妈为了我,受了太多苦。”少年回忆着,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是全天下最温柔最善良又是全天下最美丽的人。”
“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她还要遭受到这世间的苦难,孤独的死去,不是说善有善报吗?”关潼看着少年,那一丝落寞无奈的升起,谁也无法压制。
“我来告诉你。”一个声音吸引了二人的目光,夜南笙站在不远处,她的脸似笑非笑,杀气逼人。
“是你!”陈寿将关潼挡在自己身后,那张脸他永远无法忘记,那张曾带给他痛苦死亡的脸,就在不远处,冷笑着。
“你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害死她的人叫韩冰。”那张脸肆意地笑着,笑容诡异,怖人。
“你在胡说什么!”陈寿嘶喊着,既愤怒又恐惧。
“陈罕是被她害死的,冷小雨是被她害死的,你的母亲,关静,也是她害死的,就连你。”女孩的眼睛转向陈寿,眼神似刀锋般锐利,“你的死也是她全权授意。”女孩越走越近,月光下的两人品味着世间最残忍的真相,忘记了逃命。
“不!这不可能!既然她要杀我为什么还要救我!还有罕,罕给了她新生,她不可能杀他!”
“不。”关潼将脸转向身边的少年,“她跟我说过,他杀过人,那个给了她新生的人。”
陈寿看着她,眼里的光黯淡下来,愤怒被惊讶化解。
“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杀我?”
“这是她与主人的交易,包括今天。”夜南笙亮出匕首,寒光一闪那匕刃刺入关潼的心脏,不差分毫。“她要我索取你的生命!”
女孩扔下那沾了鲜血的匕首,冷笑着离去,月影下只剩悲痛的少年和他怀中渐渐冰冷的少女。
那是陈寿第一次见到关潼,胆小的女孩躲在妈妈身后,那时他并不在意,全部的身心都集中在另一个人身上,女孩的母亲,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