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童子毫不犹豫地转过头,身形化作一道雪白长虹,急速冲向正在缓缓合拢的白色大门。
负手而立的青衫男子见状,眉头微微一跳。
电光乍起,赤色飞剑破空而出,飕然掠向青衣童子。
由于速度太快,赤色飞剑顿时在空中拉长成一条极长的细线,细线四周有火焰缭绕,远远看去,如同横亘于海面上的流火!
赤色飞剑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追上青衣童子,剑光一闪,青衣童子的半条右臂便高高飞起,化作青烟消散。
右臂的断口处并没有迸溅出鲜血,却有点点青色荧光流逝,如同微风吹起了海边沙土。
青衣童子惨叫一声,随即死死要紧牙关,以损伤魂魄为代价,将速度提升至极致,试图甩开赤色飞剑。
然而赤色长剑却好似附骨之疽,无论青衣童子如何加速,它始终如影随形。
剑光大作,青衣童子身上出现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每一道伤口中,皆有青色荧光流窜而出,好似碎星般在空中闪耀。
这些青色荧光乃是青衣童子的神魄精华,随着荧光流逝,他的神魄也渐渐变得虚弱起来。
远处,青色男子伸出双指,在身前轻轻一抹。
赤色长剑陡然发出一声嗡鸣,随即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至极的弧线。
下一刻,只听“嗤”地一声轻响,赤色长剑竟是将青衣童子拦腰斩断!
青衣童子的下半截身躯登时向着海面坠落,然后在即将触碰到海水时,化作无数荧光消散。
而青衣童子的上半身,则是伴随着他声嘶力竭的吼叫,终于赶在大门关闭前,冲出了李苦的识海空间。
草屋内。
阁老猛然从李苦眉心窜出,一头撞碎木门,飞离了铁锁峰。
“靠,赔钱!”李苦扯了扯嘴角,嘟哝道。
说完这句话,李苦整个人瘫倒在地,捂着胸口,轻轻咳嗽起来。
咳出几口鲜血后,他伸手擦拭了一下嘴角,苍白如纸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
他只动用了神魄的一丝能量,甚至连亿万分之一都不到,这具身体就已经承受不住,看来他有必要增强一下肉身的强度了。
休息了片刻,他走出草屋,来到崖畔,望向了远方的清风山。
月光皎洁,却只能隐隐照出这座大山的轮廓,除此之外,漆黑一片。
李苦微微垂眸,若有所思。
突然间,清风山上传出了轰隆巨响。
那座高大的清风阁,不知为何,竟是剧烈晃动起来,灰尘簌簌落下,不断有巨大的裂缝出现在墙上,溅出一蓬石屑。
青色瓦片接二连三地从屋檐上掉下,然后噼里啪啦的摔成粉碎,瓦片粉碎之后,点点绿光缓缓升起,好似萤火虫一般,在虚空中漂浮。
清风阁前的高台上,阁老倒在地面,奄奄一息。
月光穿透他的皮肤,将他整个人,或者说半截身躯照得有些透明,令他看上去虚无飘渺,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一道长虹从高空落下,化作一名手持长剑的老者。
正是清风剑派的门主,苏夕。
“阁老,怎么回事?”
苏夕看了眼摇摇欲坠的清风阁,又瞥了眼只剩下半截身躯的阁老,面色剧变。
一张金色符纸凭空出现在苏夕手中,他将金色符纸贴在阁老额头,然后迅速捏出数个手印。
苏夕神情凝重,喝道:“定!”
金色符纸上写有“定神”二字,随着苏夕一声令下,符纸金光大作,流泻出一缕缕金色能量,钻入了阁老的七窍中。
清风阁渐渐停止了晃动,墙上的裂缝也缓缓合拢,直至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与此同时,阁老的半截身躯也恢复成了原样。
苏夕舒了一口气,不解说道:“阁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衣童子眼神涣散,摇了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带着恐惧的声音还在高台上回荡,青衣童子的身影却已经没入了青石板。
苏夕眼神阴沉,久久不语。
阁老的神魂受损严重,不花上一两百年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复原。
这对清山剑派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就在这时,铁锁锋的上空,骤然传来了一阵古怪的声响。
这阵声响密集而清脆,听上去就像是有无数条锁链在互相碰撞。
苏夕眉头紧蹙,喃喃说道:“因为阁老的原因,阵法松动了吗?”
铁锁峰上,几间草屋全都亮起了烛光。
杂役们捂着耳朵走出草屋,仰头望着天空,神色骇然。
他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苦站在崖畔,听着在耳边响起的古怪声响,嘴角掀起一抹笑意。
“有点意思。”
————
乙级天赋,却最终沦落为了一名杂役。
考核过后,李苦就成了整个清风剑派的笑柄,各峰长老在训斥弟子时,口中经常会蹦出一句“你小子连李苦都不如“。
当然,大多数弟子都只敢在背后讨论李苦,因为一旦被林景行听到,这名修炼天才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言呵斥他们。
身为杂役,李苦每天都要将清洗好的衣物运往清风阁,一路上他总会遇到许多弟子,他们表面平静,眼神中却透出毫不掩饰的嘲弄与戏谑。
李苦对此浑不在意,哪怕有人与他擦肩而过时,抛下一句“废物”,他也只是微微一笑。
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众多弟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