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
今日虽不是集市,街面上却也有些早起的人,奔走往来不已。
四个一身黑衣打扮,头戴斗笠,将帽檐压得极低,只瞧得见下颚处的粗壮男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小巷拐角处,目光警惕着瞧着四周,最终聚在对街的商铺上。
商铺的木门,逐个被搬开。
四人相互对视一番,便即刻匆匆奔向商铺。
“你们要干什么?”店铺伙计瞧着不善的眼神,强作镇定道,“这可是葛家的玉器店。”
“哼!”
领头者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只是挥了挥手。
身后一个黑衣人登时上前,粗实浑厚的左臂膀,如同一颗铜钉似得,将店家伙计摁在门板上。另一只手,不知从何处掏出把匕首来,在左衣袖的遮掩下,抵在他的脖颈处。
伙计向下瞥了瞥眼,但瞧着寒光如锋,只觉得一股凉气而下,整个身子都颤抖不已。
“别说话,否则小命难保。”黑衣人闷声道。
其余三人奔入玉器店中,四周环顾一圈后,嘴角微微一咧,各自散开。
随手拿起称手的物件,桌椅秤杆等等,便开是砸了起来。
武捕头赶到玉器店之时,门口已经聚了许多的百姓,闲言碎语叽叽喳喳不停。
如今整个建昌百姓的眼睛,可谓都盯着葛王两家的动态,葛家玉器店被砸,更是挑动着盼着热闹人们的血筋似得。比起葛家的人而言,更显得兴奋极了。
“损坏了多少东西?”武捕头内心倒是有些窃喜,想着平日里葛家骄横惯了,如今这家主门店被砸,着实有些叫好。可自己毕竟是差吏,总不能像那嚼舌根的百姓似得,还是装作很认真的模样,“凶犯的模样都瞧清了?”
“没。。没有。”店家伙计仍有些后怕,吞吐着道,“他们,他们戴着斗笠,根本,根本看不清脸。”
“有什么特征?”武捕头继续问道。
“特征?”伙计沉思片刻,又摇了摇头,“都是一身的黑色紧衣,身材也大致相等,没有特征。”
“武捕头。”葛如溪从里柜中出来,有些轻蔑道,“这事还须问这问那的?肯定是王家的人干的,你得赶紧去上门抓人,别再搁这耽误时间了。”
当武捕头得到报案后,脑子里第一反应,这事肯定是王家所为。
在建昌城里,除了王家敢做这种事外,哪个敢砸葛家的玉器店?
再者,就案件的后果而言,将价值名贵的玉器砸毁,显然不是为了求财,只是报复之举,王家也的确有这样的动机。
不过就私交而言,武捕头就算知道这些,也还是决定先去走走过场,实际上也算是给王家争取时间,只要砸店的那几人不在王宅之中,便无法缉拿定罪。
“本捕头办案,不劳葛二爷费心。”武捕头瞥了一眼,继续问道,“捉贼捉赃,没有铁证如山,我如何去抓人?”
“呵呵。”葛如溪冷笑一声,“我儿在街头当场被打死,还不算铁证如山,你不也未及时去王宅抓人嘛。算了算了,不提了。还望武捕头秉公办案,莫叫放走了那贼寇。”
“我知道。”武捕头没好气道。
“二爷。。二爷。。”葛家伙计奔入玉器店中,匆匆忙忙道,“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回事,你慢点说。”葛如溪喝道。
“咱们,咱们城南的布料店,被四个不明身份的人给砸了,掌柜老刘也被打伤了。”伙计应声道。
“什么?”武捕头不由得吃惊道。
玉器店被砸,不过是清晨人稀的时候,此时已经辰时了,街面上已经到处是人,怎如此胆大包天!
“我们走!”武捕头只好领着衙役,即刻奔往城南去。
巳时三刻。
jc县衙内堂。
洛大人背着走,在厅堂内踱来踱去,深思片刻后,停下脚步,疑惑的瞧着武捕头。
“王家怎会愚笨到这个地步?”洛甫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行凶砸了葛家的布料店?那么多的老百姓目击,不是明摆着给人家辫子抓嘛。”
“可是。。。”武捕头也有些想不明白,“据目击人说,那四个贼徒的确是往西南方向逃走的,以葛家布料店而言,西南方向正是王宅。”
“愚蠢!”洛甫道,“这种愚蠢的办法,你觉得王家会干得出来?”
“小的,还不认定。”武捕头d县老爷,您也知道,王长德此时出了建昌,这事怕是王家其他人擅自做主呢。”
“那总不会蠢到这个地步吧,砸了玉器店不说,还在那么多人眼前,又砸了布料店!”洛甫实在是疑惑的很。
“王家少爷,不也是光天化日之下,失手打死了葛家少孙嘛。”
“。。。。”洛甫也实在想不明白,王家的人也不知中了什么邪,这两日尽做些愚蠢极了的事。
“知县大人。”武捕头建议道,“如今全城的百姓,都盯着葛王两家,也就盯着咱们县衙呢。若衙门再不有所作为的话,恐怕民心不定。”
“好吧。”洛甫道,“你这就上王家逮捕审办。”
石巧虎昨晚一夜都没睡好,自从王俞夏被狱卒带走后,内心居然莫名的担心起来。
不得不说,在刀口上舔过血混成千总的石巧虎,多少还是见过些大场面的。王俞夏那种令人难以理解的思维,更让石巧虎认为,这小子若有将来的话,定会是个人物。
若是有朝一日,石巧虎能鲤鱼翻身,肯定会拉扯这小子一把。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