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大叫道:“是班老头——还有小跖!”
青龙是墨家的秘密机关术,飞得极快,离得更近了,就看见尾翼上还有佝偻着背的隐伏和墨玉麒麟。盗跖神态得意,怀里抱着一个长长的形状奇怪的包袱。
露出一个剑柄来。
班大师一脸严肃,驾驶青龙飞入战局:“坐好了,我们要进风暴圈啦。”
墨家机关兽,本就是对抗帝国的绝密兵器,是墨家机关城守住的最后秘密。巨大的青铜铸就而成的青龙飞行的时候足以抵御风暴气旋。
天明终于将脚踩在青龙之上时,还来不及感动,他就看见盖聂晃了一下。
“大叔!你的伤——”
盖聂示意自己无碍,目光看向盗跖。盗跖手里的包袱散开来,露出一段剑柄。
天明睁大了眼睛:“大叔……是渊虹!是渊虹啊大叔!”
盗跖得意得轻哼一声:“徐夫子重铸的渊虹,正是时机。”他的目光在对方惨白的脸上扫过,将手里的包袱抖开抛给对方,咕哝一句:“看来剑客还是得有把像样的剑才行。”
青峰三尺,视之如临深渊,观之如见断虹。
是为渊虹。
盖聂慢慢抚摸过剑身,星辰碎片糅合五金,在烈火中萃过,与主人心神合一,清鸣作响。
这一瞬间,他忽然顿悟。
因利器伤人,他以有剑至无剑,为之四顾,以求其强。
然,无中有有,有中有无。
再见重铸渊虹这一刻,忽然明白刻意抛弃不过是因畏惧。
以心化剑,以人化剑。他,即是剑。
剑无尽式,持剑在手,盖聂再无顾忌,他低头对少年道:“天明,你还记得大叔交过你的六甲孤虚之法吗?”
天明神情一变,用袖子抹了一把脸,用力睁着眼睛:“记得,大叔教过,甲于旬中无戌亥,戌亥即为孤,辰巳即为虚。盖旬空为孤,对衡为虚。三师公给我的兵书上也有过。”
盖聂颔首:“日辰不全故有孤虚。阴阳家的阵法必然推演过方位时刻,此刻我方处于孤位,你要如何背孤而击虚?”
天明早已不是昔日顽劣少年,他在盖聂与张良的点拨之下一日千里,即刻明白了盖聂的意思:“大叔,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要拖住时间,就能改变敌我的形式。”
盖聂抬手按住天明肩膀:“阴阳家挟制高月本应是为了控制你。但,你亦可以尝试去影响她。天明,你懂了么?”
天明一怔,立即点头:“懂了,就像每次我有危险,月儿总会感觉到一样。”
乱流虽然无迹可寻,或许只有身陷其中的人,才能凭借本能感知水流的去向。
虽然危险,但是唯一堪破乱局的办法。
本来已经就要脱险的儒墨等人停住了脚步,站在战场边缘,脚下遍地都是秦兵和抗秦义士的尸体。无论是对帝国还是诸子百家,这都是一次惨烈的局。
盖聂不顾危险救儒墨弟子,卫庄凭借以一柄剑拖住阴阳家与六剑奴,靠着这短短的几息,战局有了余地。这个世上能凭一人之力改变战局的,的恐怕也只有鬼谷纵横。
青龙的到来,让陷入绝境苦战的儒墨众人看到了希望。
高渐离握住剑,本来已经枯竭干涸的内力仿佛重新流动起来:“受伤的人先走一步,我留下来。”
庖丁也转回身:“我老丁也留下来,拼了。”
伏念与颜路也一并站立:“君子有所求。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
张良以灵虚在手,他站在颜路身侧:“子房与两位师兄同进退。”
阴阳家与六剑奴合力围攻流沙主人,金色图腾已经爬满卫庄整个面孔——这是蚩尤之力的反噬。血水顺着袍袖往下淌,浸湿了流沙主人的黑色大氅,但他看上去就像一柄剑,冷酷无情。
这是一个强大的敌人。
月神的面孔隐藏在薄纱之后,她也开始喘息。层层布下的陷阱,不仅困住了猎物,也困住了猎人。
她似有所感,微微勾起嘴角:“越是内力空耗,蚩尤残存的意志就越强大——当你内力耗尽时候,就是蚩尤重新控制你身体和意志的时刻。
(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