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说话的陆老爷此时发话道“放肆”
陆夫人经了陆老爷这一呵斥,加气恼地说“我莫不是为了陆府你们个个都做好人,我也想做好人,但坏人总得有人做”
陆老爷说“怜儿这事就听老太太的。你不要多言了”说完,转身了屋。
陆夫人听陆老爷话里的意思,怜儿这事可由老太太做主,至于孔兰的事,他一句话也不说,定然也是由了自己安排,现在既然孔兰没逃走,抓着怜儿的过错不放怕要成为老太太的死对头,不但无用,反而让自己下不来台。便说“老太太,既然你想要怜儿,怜儿人就归你了。”随后又对男丁说,“你们把孔兰送客房,下次可别再让她逃了”
原本看守孔兰的四个男丁便把孔兰又送至了二楼那间客房。
到了房中,孔兰想到,经过这次逃跑,要再逃跑,怕是难了。便不再起逃跑的念头,反正陆夫人也不能押了她去宫中,若她真把她强押去宫中,她再想办法逃脱就是。
此时夜已过半,她精疲力尽,身子一沾了床便睡着了。
第二日。
经了昨夜的折腾,她醒得甚晚。
直到日上三竿,她才醒了。
尚有困意的她,躺在床上,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寒意自心底升起。
就连怜儿,也帮不了她了。
难道,她只能在陆府傻等看来,也只能傻等了。等着陆夫人前来找她谈话,来说服她。等她把她强押宫中。这一切还没发生,她便想到,事情大抵只能是如此的历程。
半路逃脱,也不是没有机会。不管如何,在路上逃脱的机会,总比在陆府的机会大多了。
思来想去,睡意便全无了,她坐了起来。
刚坐起,便发现窗口站着一个人影。
藏青色衣衫,身影瘦削修长。
看着这身影,她的心突然一阵慌乱,没来由地“咚,咚”地跳着。
仿佛怕惊动了那窗前的人影,她停下了起床的动作。
此刻,房间里静极了。静得她能听到自己那不甚规则的心跳声。
她刚才起床的动作,不知道站在窗口的人听到了没有,若他听到,怎地并不转过身来
寂静。让人无限心慌的寂静。
良久,窗口的人打破了沉默,“你醒了”
却仍是不曾转过身来,难道,他就那么喜欢以背影示人
她说“嗯”。出口后,她意识到这声音又干又涩,并且低得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然他还是听到了,她听到他在说,“醒了便穿衣服洗潄去吧。等会我便送你去。”
“可是,你家母亲她,她不会怪罪于你吗”
“她此时并不在府中,等她来,我自会向她解释。”
她“哦”了一声。
想起昨夜人群中并没有他的影子,想是像怜儿说的他一直秦府居住,他今日前来,又是听了谁的话虽然甚是疑惑,但也不便问他。
见他仍站在窗口背对着她,她便立刻穿了衣服,去了侧室的洗浴室。不知道是谁已经帮她把一盆水放在洗浴室了。她便拿水洗了。
心仍是慌得让自己控制不住。
“他有钱府二小姐,有他老师家的师妹,还有其它不知道的七七八八的,我这是怎么了”她在心底里怨着自己无端的慌乱。
洗浴完毕,她在洗浴房淡扫了一层粉底,拿了铜镜端详着自己。
镜中虽是自己的相貌,然她心里却想着钱府二小姐和陆岩师妹,又该是何等的花容月貌,能教他一往情深。从小到大对容貌还算自信的她,此时,竟没有半分底气。
想到他还在房间等候,她便放了铜镜,走至刚才睡觉的房间,见他还呆站在窗口,背影和刚才一样,似是动也没有动过。
“我已洗潄好了。”她说。
“包裹呢”
“哦,忘记了。”也许太过慌乱,她竟忘记了收拾包裹了。
她忙收拾了包裹,放在手上,说道“好了。”
他转过身,并没有看她,却从她手上拿过了包裹。
那一刻,他的手和她的有片时的碰触。
他的手有冰凉。
提了包裹,他一句话也没说,便先行往门外走去。她便跟在后面。
在门边,她被那几个看守她的男丁拦了,昨天阻挠怜儿送饭的那个男丁看着陆岩说“四少爷,夫人说过了,她哪都不能去。”
陆岩说“你们怕夫人,就不怕我么”
那男丁的手并不缩去,只说“这这恐怕”
陆岩说“哪个再敢阻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那男丁的手便缩了去。
陆岩将孔兰带至马厩处,对她说“你先在这儿等下。”
然后走到马厩里,从里面牵出两匹马,把其中一匹交给孔兰,说“上去吧。”
孔兰自幼没骑过马,面对高大的马匹,束手无策,不知自己该借马匹的哪个地方的力气,方能上去。不用说骑了。
陆岩看出她的困扰,便把她拦腰一抱,轻轻放在了马背上。
然后把刚才同时牵出的另一匹马牵了马厩。
接着,又从马厩走出,跃上马背,坐在了孔兰身后。他的身子挨着孔兰的刹那,孔兰不由得面上一红。
他伸手牵马绳时,双臂便自然而然地环住了孔兰的身体。
两人正欲启程,便有男丁由院中跑来,边跑边说“四少爷,你们这样走了,陆夫人等会来会生气的”
陆岩并不答话,反而牵了牵马绳,那马便像听了命令一般,开始向府门处走去。
那下人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