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圆盘,脸上带着几分诡异的得意,司琴和百合对视一眼,上前把红布掀开,居然是一锅冒着热气的漂着满满红枣的粥,隐隐能闻到其中熟烂成泥的红枣和翻起来的肉传出来的古怪味道。
“三小姐,上次三小姐宽宏大量饶了这个丫头的性命,花霜特意让小桃大清早便起来熬了这一锅粥,把里头的东西份量都放了以往的两倍,来感谢大小姐这几日来对花霜的照顾。”花霜盈盈浅笑,只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神色间的蔑视。
东次间的丫鬟一个个都带着隐隐的愤怒,花霜公然挑衅三小姐,真真是让人气恼。
紫容淡笑地看了紫岚一眼,对着百合点了点头,道:“既然花霜姑娘好意,那我便收下了。”话音陡然凌厉:“百合,把东西端去后院喂狗!”
“是,小姐!”
原本还想着若是小姐不好计较自己做奴婢的便也忍着,没想到小姐的做法居然如此让人解气。
百合不屑地看着小桃,手放在圆盘上,小桃不服气,两个人来回僵持了一会儿,小桃还是害怕一不小心将东西在紫容面前打碎又受到惩罚,于是百合轻而易举地将一锅气味怪异的粥端了过去。
“我们小姐上次赏了小桃一锅粥,这会儿花霜姑娘又将煮了一锅狗粮过来,也算是礼尚往来了。”司琴马上就领会了紫容的意思,状似无意地说道。
“噗嗤”一声,周围站着的丫鬟紧紧的抿着嘴,憋着笑。
花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暗道紫容果然伶牙俐齿。
紫岚冷笑一声,道:“希望三妹以后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自然。”紫容挑了挑眉,抬头看了眼紫岚和花霜,缓缓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的恶果总是要自己来承受,我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自然是没有什么畏惧。”
紫岚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花霜的东西也搬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就这么离开。
蘅芜苑慢慢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只时不时传来婆子们在外头扫雪,扫帚打在雪地上的声音。
紫容双手哈着气,仍打开了窗子,她细细想着这段时日以来的自己。若是想要得到真正的安宁日子恐怕是不容易,家里的事情她还能解决,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不知道处理了一个沈姨娘还会再来多少个类似的人,归根到底,若是有了权力,她便不会算计得这般辛苦。只是她是一个从五品官员的嫡女,就算是在“诗聚阁”得到再多的关注,也只能是在闺秀圈中出一些风头,苏浅萱她们也并不能帮得了她的家务事,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好多个人的脸,有容珩、叶简,甚至于还有表哥上官陵泉……
使劲摇了摇头,阻断了自己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能想着依靠男人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别人给的总是靠不住的,她要自己想办法……想办法替司琴讨回公道,想办法打倒身边总是不愿意她好的人……
……
北风刮得碎雪在空中打转,青砖上结了霜,昭华公主立在殿门前,痴痴地看着穿着青布棉袍的宫人将大道上的雪扫开,时不时掩着唇咳上几声。
旁边跟着的贴身宫女翠儿道:“公主,您还是快进去吧,丞相今日不会进宫了。”
昭华摇了摇头,脸色冻得有些苍白,眼神里却仍然带着少女的憧憬,道:“不管他来了或者没来,本宫都要在这里等着他,从他那年还是稚嫩少年时跟着镇宁侯入宫,那时本宫也是站在这里,就那么远远地看着他,本宫那时便决定,这辈子便是跟定他了,翠儿,你理解本宫的心情么?”
翠儿看着昭华这副模样,心里也为她可惜,眼神复杂地看着昭华,说道:“公主,奴婢斗胆,为何不让皇上赐婚,早日与丞相喜结连理。”
昭华公主一愣,神情稍微有些苦涩。
少女明媚时,她也曾大着胆子将那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年拦了下来,彼时他还不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她也还不是现在的长公主。她问他是否有心上人,又忍着满心的羞怯朝他表露了心思,一昧低头不敢看他,只怕他嫌弃自己太多大胆奔放。
好不容易抬起头,却发现他正认真地瞧着自己,她的一颗心也因此七上八下,差点停止了跳动。
他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惊讶,也没有丝毫的看不起,甚至平淡地什么都没有,她心里微凉落寞,却也尊重他的决定。只是,这一颗心却始终收不回来。
茫茫雪地中突然出现了一身紫袍,昭华张了张口正要与叶简打招呼,只是他神色沉静冷漠,一晃眼人已经消失。
未央宫
叶简匆匆而来,一脚踢开了向他行礼的李公公,直接朝皇后寝殿而来。
“郡王,郡王不可。”李公公爬了起来,尖着嗓子朝旁边已经吓愣的丫鬟呵斥道:“还不快去禀告皇后!”
皇后手里捻着白棋,专注地看着眼前的棋盘,叶简推门进来,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
皇后将棋盘打散,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抬头看了看叶简,眼神中带着慈爱,道:“拾笙来了?外面雪下这么大,怎么也不让下人帮着打伞,若是冻着身子你又不爱看太医,可怎么办才好?”
皇后站了起来,身子却刚刚过她的肩膀,伸出手轻轻地帮他把身上的雪扫掉,叶简眼神慢慢柔和下来,主动低下身子,让皇后能轻易地帮他清理头上的落雪。
李公公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