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皇后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秋华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对着紫容说道:“紫容小姐,那日奴婢不小心与小姐走失,心里担心小姐在偌大的皇宫找不到归路,奴婢本该受到惩罚,幸好有丞相带着小姐,紫容小姐是否与丞相早已相识?出宫之后是否还有联系?”
紫容低着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皇后果然是为着容珩的事情打上了她的主意。原本是荒谬的事情,只是因为有前世的记忆,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只是这一世她再也不是那个任由他人安排命运的女子,而她也再不愿意因为某些不正当的理由留在容珩身边,因为心里对他的亏欠,这辈子仍然是还不了的。
嘴里含着还没嚼烂的汤圆,脸颊装得鼓鼓的,抬起头,眼神是一片天真纯净,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道:“我早就与丞相相识。”
秋华有些急切,问道:“紫容小姐是否与丞相还有联系?”
紫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嚼了几下将汤圆咽进嘴里,含糊不清说道:“我认识丞相,他骑在马上,穿着七爪蟒袍,看起来威风凛凛,是百姓心里的英雄。只是我认识他他却不认得我。”
秋华脸上带着不相信,道:“分明那日丞相对小姐十分照顾,紫容小姐可别藏着。”
皇后看了紫容一眼,也笑道:“你是我的侄女,若是真喜欢丞相也不是不行的,不用怕说出来,只要你听本宫的话,到时候本宫求皇上赐婚,你自然可以嫁给你的心上人。”
“心上人?”紫容脸色有些落寞,放下了手里的勺子,汤圆也不吃了,站起来朝皇后行了一礼。
有些沉闷道:“皇后娘娘,臣女这辈子再也没有心上人了。”
她低着头,隐隐听着声音带着哭腔。皇后皱了皱眉,却还是安慰道:“你可是担心身份差距过大,怕自己配不上丞相?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年轻人胆子总是要放大一些,你以往对镇宁侯府的那个小世子不是也十分主动么?”
说到这里,紫容猛地抬起头,倒是把皇后和秋华都吓了一跳,只见她满脸泪痕,哭得妆都花了一片,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声音断断续续:“世子他,他不要臣女了……”
皇后看了看她,惊讶道:“难道你方才说的是世子?”
紫容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委屈道:“姑母,您也知道臣女这辈子也只对容世子欢喜过,这颗心哪里还装得下别人?”
“你对丞相确实没有半点敬仰之情?”皇后脸上带着疑惑。
冬菊朝秋华使了使眼色,凑在皇后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只依稀听到“雪团”“镇宁侯府”“管家”“求爱不得”的字眼,皇后脸上出现了讶异,表情复杂地看了紫容一眼。
紫容福了福身,脸上出现了几丝疑惑,道:“那日臣女在御花园看花,只是乱花迷人眼,等臣女回过神来已经寻不到路,幸好遇上了丞相,臣女斗胆上前说明了情况,丞相就带着臣女回了原处。秋化姑姑不说,臣女都已经忘了。”
话说到这,突然对着秋华亲昵地笑了笑,道:“姑姑记忆力真好,多亏秋华姑姑提醒,说来臣女还得到丞相府感谢丞相的相助之情。”
皇后捏了捏眉头,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本宫乏了,你先下去吧。”
终于可以走了,紫容却突然扭捏起来,皇后忍着火气,道:“怎么还不走?!”
紫容脸有些红,道:“姑母,父亲知道紫容进了宫,入宫前千叮咛万嘱咐怕紫容做错了事,回去时只怕会问起来,紫容……紫容不知道该如何同父亲说起。”
皇后神色一凌,若不是紫容行为粗鲁率性,她都要怀疑她是在威胁自己了。
“秋华,去把那套蓝宝石缠金丝头面、两台上好端砚还有十二匹云锦给三小姐拿过来,三小姐蕙质兰心,解了本宫对府上的思念之情。本宫高兴赏她的礼物。”
“谢皇后娘娘。”紫容答谢,只是脸色还有几分犹豫:“姑母,紫容是否还可以提一个要求?”
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皇后彻底没了脾气,有气无力道:“你还想要些什么?”
紫容眼睛一亮,指了指桌上的小碗:“这七彩元宵到外头吃不到,臣女想让祖母和母亲也尝尝……”
“冬菊,去让御膳房把所有的元宵送去独孤府!”
“多谢姑母!”紫容兴高采烈地答了谢,十分干脆道:“臣女告辞了。”
紫容跟着宫女离开未央宫,秋华直直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皇后娘娘,是奴婢妄言了,奴婢该死,求娘娘责罚!”
皇后有些无力,摆了摆手:“罢了,本宫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紫容被领路的宫女带着往出宫的路走,见着一个穿着华贵的男孩站在湖边,脸上表情有些阴沉。
紫容转头对跟着的宫女说道:“你们先回去复命吧,这段路我明白怎么走,不要你们跟着了。”
过了桥再往左拐便是午门,紫容进宫数次也不会不认得,宫女们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宇文拓站在湖边,身边没有了小秀子跟着,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湖面上平静无波,他觉得就如同他的心,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风吹过不留痕。
一块小石头砸在他就近的湖面上,溅起了水花,沾湿了他换的袍子。愤怒地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少女。
紫容手里拿着石头,朝湖面上扔去,想像小时候那样用石头在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