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手一顿,他浑身湿透,到这里换衣服,就听着她嘴里念念叨叨走了进来。
他微敛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扇形阴影。
等了许久都没有动静,紫容转过头,想看个究竟,此时容珩也穿戴完毕走将出来,紫容鼻子直接擦过他的月白长袍,吓得她往后一仰,重心失衡,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
一股力道把她往上一拉,瞬间就扑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紫容堪堪停住,抬头一看,却因为身高差距过大,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
紫容马上退后几步,一愣,看到一张不显年龄的脸,竟是那天在竹品居看到的那个人,屈膝行了一个大礼:“谢丞相大人。”
容珩收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垂眸看她:”嗯。“
“主子!独孤姑娘,你也在这。“宁弈看到紫容和容珩一起出来有些惊讶,很快就回过神来,走到容珩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紫容静静地在一旁等着他们说完,只听得容珩说道:“让人送独孤小姐回去。”
他的声音与德高望重的地位极其不相符,不冷淡也不过分霸气,却是显得十分温柔,如果忘记他的身份,倒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大儒该有的声线,让人听了心里舒服。
想死自己方才说的糊涂话被他听了进去,紫容也不推辞,屈膝行礼道谢。
不多时,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便走了进来,先朝容珩行礼,行为举止一看就与普通的丫鬟有所不同,倒是有几分练家子的气息。
墨凝规规矩矩地朝紫容行礼,道:“姑娘,墨凝这就带你出去。”
“好,有劳。”紫容笑了笑站了起来,跟着墨凝走。
离开时回过头,看着那个人的侧脸,有些失神。
“姑娘,姑娘”
“啊?好。”紫容笑了笑,收回视线,掩饰自己的尴尬。
待人都走后,宁弈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忍不住道:“主子,这独孤三小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除了长得漂亮了一点,可这些年里想着嫁给主子的漂亮姑娘也不少,也不见主子近身,再者,这独孤三姑娘年纪也忒小了。
“年纪太小不好生养”宁弈心里就把紫容给排除在外了,乐呵呵地一回头,就看到他家主子正看着自己,腿一下子就有些发软。
“主主子。”
“到莫三那里交接。”
宁弈一愣,脸瞬间拧成了苦瓜,莫三那个疯子待的疯子所,进去只能活活脱一层皮,以往只有业务能力想要更上一层的兄弟才会不要命地上那去,他没事只会绕远道,主子这也忒狠了。
紫容和墨凝到了花园,有一个丫鬟拦住了她们,是苏浅萱身边的丫鬟兰儿。
兰儿看到紫容,一脸急道:“独孤三小姐,奴婢可找到你了,前头儿都闹起来了,您快随奴婢走吧。”
事情是这样,苏浅萱离开后,本意是到赵秀静那里为两人当和事老,但赵秀静实在是咽不下心头那口气,她是谁?是堂堂冠大将军府的千金,是赵德化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从来就只有他们赵家欺负别人的份,别人何曾敢欺负到她的头上来。
赵秀静心气不顺,一想起自己落水一身狼狈时那个人就在岸看着,心里就恼得发疯,恨不得把紫容撕成碎片。
“说,独孤紫容那个贱人到哪里去了?!”
百合和司琴被反捆住手腕,跪在地上,百合怒道:“赵小姐,若非你步步紧逼,我家小姐怎会去找你的麻烦,小姐不计前嫌,下水救你,您倒好,反而还怪起我家小姐来,真是不识好人心!”
赵秀静冷笑:“你这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来人,给我掌嘴!”
赵秀静身边的丫鬟走上前,挥出巴掌,百合闭上了眼睛,赵德化派人跟在赵秀静身边的都是练家子,这一巴掌下去,百合的脸恐怕就保不住了。
电石火光之间,司琴横出一条腿,把丫鬟绊得一个粗趔,重重摔在地上。
“砰!”
“不知道我的丫鬟是做错了什么事,值得赵小姐这么兴师动众。”紫容前脚进门,就看到她们两个人跪在地上,赶紧上前替她们松绑。
紫容这个人,有什么事冲她来可以,但是动她的人,就是触碰了她的逆鳞!
“独孤紫容,怎么不继续当缩头乌龟了?也罢,你来了正好,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紫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我的丫鬟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也该由我来教训,赵小姐如此兴师动众,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大将军府能把手伸到其他大臣内院里来了?”
“秀静,你做得太过了。”苏浅萱也有些恼,这是在苏府,赵秀静越过她在这里大事张扬,完全不顾她的脸面,如若今日不把事情处理妥当,她在父亲那里还怎么交代。
“独孤紫容,你别狡辩,难道不是你推我下水的?”赵秀静得意地抬起头,扫了一下四周,继续道:“不信你可以问问她们,你们说,是不是独孤紫容把我推下水的?!”
她这半带威胁的话让当时在场的几个闺秀都犹豫起来,赵德化是京城里有名的混账,这老混账偏偏德高望重,是出了名的惹不起,而独孤紫容只是一个侍郎的女儿,虽说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但她骄纵跋扈,这几年就没看到宫中召见几回,反不如失去亲娘庇佑的独孤紫岚得人心意,想来也是不讨皇后娘娘喜欢。
这两相一对比,孰轻孰重,几个人心里哪里分不明白的,当即就有人出口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