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容急匆匆赶回蘅芜苑,到了西侧丫鬟们住的厢房,司琴正要起来喝水,穿着白色里衣,显露出削瘦的身姿,蛾眉皓齿宛若出水芙蓉,只不过唇色有些苍白。
紫容赶紧走过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小姐……”司琴看到紫容,正要挣扎起身行礼,却被紫容压了下去。
“乖乖躺着,只有我们几个人不需要见外。”紫容拧着眉,问百合道:“大夫怎么说?”
百合也很担心司琴的情况,倒是难得安静,说道:“说是中了……”
欲言又止,脸色有些微红,她也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要说出那些不干不净的药名还真是说不出口。走到紫容耳朵旁,轻声说了几句。
紫容脸色微沉,替司琴掖好了被角,垂着眸子,柔声问道:“可有受什么委屈?”
司琴摇了摇头:“多亏了容世子及时赶到,不然奴婢就算死了也不会回到侍郎府糟蹋小姐的地方!”
她咬着牙,眼神里带着坚决。
“别胡说,你不管怎样都是我的人,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紫容看着屋子里的一处,声音已带上了狠戾。
百合拍了拍胸脯,有些后怕的说道:“幸亏人没事,今天的情况可真是吓死我了,那些人做得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若是今天小姐也在,容世子又没有及时出现,那该怎么办?”
今日她先回府,只听得蘅芜苑有人进来,还以为是哪个宵小之辈,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怀里抱着一个人的容染,吓得她差点没有惊叫出声,只是容世子想必是翻墙进来的,不然这副境况非得惹得整个独孤府都震惊不可。
司琴看了看紫容,道:“小姐,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紫容看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司琴想了想,道:“我是在下山之前中的毒。”
“你是说有人在观云寺的时候就给你下了毒?这不可能吧,你下山之前可都是与我待在一起,怎么我什么事都没有?”百合疑惑道。
司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还记得那碗红豆汤吗?”
“你是说……”百合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如果是那碗红豆汤里下了媚药,她那个时候可是差点就抢过喝了呀,一想起得了那种难以启齿的毒,再加上她的自制力没有司琴高,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恼怒骂道:“初晴这个小蹄子,亏得我待她那般信赖!”
紫容沉着脸,她倒是不惊讶,既然沈姨娘下定决心要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所有的事情都是安排好了,司琴有武艺,在上官氏身边还是在自己身边都会对她们的计划形成一个巨大的阻碍。紫容相信,就算那时候司琴不喝那碗红豆汤,她们也会想出其他办法让她中毒。
紫容帮她掖好被子,道:“你且好生养着,这几日就先不要伺候了,等好了再过来。”
“小姐,这怎么可以……”司琴挣扎着要站起来,脸上带着惶恐。
她被上官老将军收养,从小就只知道要好好照顾小姐,做好一个奴婢的本分,不敢有什么逾越的想法,紫容以前对她也只是淡淡,回了独孤府之后更是不让自己待在她身边,她没有什么怨言,反而觉得这是应该的,主子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这是她的本分,虽然小姐现在与以往不同,但是这样的关心还是让她手足无措。
紫容淡笑道:“你是替我受的委屈,若是不让你好好休息,她们可就要怪我苛责了。”
左不过一句玩笑话,司琴知道紫容主意已定,也不就不再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多谢小姐。”
百合也笑道:“小姐对你好,你就受着,养好了身体才能好好伺候小姐啊。”
司琴眼里带着亮晶晶的液体,破涕而笑:“就你活得通透。”
三人说着玩笑话,百合想起了一件事情,道:“小姐,那日在二小姐那得的那件血衣该怎么处理?”
“给二姐送回去吧。”紫容淡淡道。
原本若是顾子由没有出现,她也会拿出这件沾着沈姨娘胎血的血衣翻供,再者,她那日从医澄轩回来,就已经把药方给了父亲,药方上有医澄轩的印章,任何人做不了假,父亲虽不愿相信,也早就知道了沈姨娘胎儿保不住的事实。
入夜
百合伺候她梳洗完毕,挽起的发髻放下,长如瀑布黑色长发垂落在腰间,紫容坐在梳妆台上,怔怔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镜子中的少女一双翦水秋瞳带着迷茫未知,右眼下的朱砂痣显得明媚动人,纯真与妖冶完美融合,天生又媚又纯,要把人心都狠狠地勾了去,这张脸,还真是连自己看了都忍不住迷恋。
“小姐,可要歇了?”百合抬着红蜡烛走了进来,把蜡烛摆在妆台上,问道。
紫容回过神,点了点头,道:“睡吧,你不用伺候了,今日里发生的事儿多,也下去好好休息。”
百合笑道:“奴婢不累,司琴不在,奴婢还要替小姐守夜呢,就在外间候着,小姐若是起夜,就尽管唤我。”
紫容爬上了红木雕芙蓉床,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床顶。百合替她放好帐幔,吹了灯,只留下一盏红蜡烛,蜡烛微弱的灯光透过床帐照进床内,显得有些昏蒙。听到百合轻手轻脚走出去,带上外间的门发出的嘎吱嘎吱声。
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的就是那张清风霁月的脸,想起那道特意端上来的“海夫人”,想起在医澄轩他发病时明明痛苦万分却非要强撑的苍白的脸色,又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