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来吧!”周泽从怀里掏出钱袋,唤过伙计结账,不过不少,十个铜钱。
这么便宜?
在白慕野心里,刻板印象地将那铜钱跟一元硬币的价值联系在了一起,后来才发现自己想的不对。
看来在这大唐,我才是幼儿园级别的小朋友……
……
在伙计菊花盛开般的笑容中,两人心满意足地走出了食肆。
白慕野拉这周泽在大街上瞎晃荡,美其名曰考察敌方风土人情。
这初春的天儿,说热就热!
在烈日的炙烤下,街上的石板路面冒出丝丝热浪,似有蒸汽在升腾,踏上去脚底发烫。
正午过后很少有人出门,街道安静得落针可闻,枝叶繁茂的大树蔫蔫地摇动着叶子,树影缩成一团,阴影处一条脏兮兮的土狗趴在地上伸长舌头不停的喘着气。
刚才出门之前已经跟食肆伙计打听好了夏王在洺州的住处,他们沿着墙根躲避烈日,走着走着,白慕野突然心中产生一种奇特的感觉。
人在被人跟踪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这种直觉,只是有的人明显,有人不明显而已。
白慕野脚步顿了顿,渐渐放缓,然后再经过一条窄巷的时候猛地拉住周泽的胳膊一闪身钻了进去!
跟老子玩跟踪?老子是跟踪侦查的祖宗!
“怎么了白哥?”周泽傻愣愣地问。
白慕野用眼神示意他噤声,然后自顾自地把他推进两个院墙的夹缝中间,自己也一头扎了进去。
周泽见状不敢再问,心里有点儿慌!
白慕野在墙缝中露出半个脑袋悄悄朝外看,竟然是这几个小贼?
本来还担心是自己的行踪被齐善行发现,见后面跟着的是刚才吃饭时候邻桌的那几个痞子,他才放了心——他们是刚才看到了自己手里的金子吧,所以这是打算来抢?
冷笑一声,白慕野弯腰从地上抄起一块青灰色板砖就从墙缝里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那几个人看到他同时一愣,接着脸上都露出了贪婪和狰狞的笑。
白慕野并不想在齐善行的地盘上惹麻烦,之所以主动出来,是因为他发现他和周泽很不巧地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总不能让几个人给堵里面群殴吧?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呢!
白慕野轻蔑地看着对方,扬了扬眉毛,问:“你们为什么跟着我们?”
那个为首的高瘦男子迈着方步走了出来,语气十分不善:“看足下就像个富贵的,借点钱花花?”
嗯?青天白日的这么肆无忌惮吗?
“不借!”白慕野干脆地答道,他颠了颠手里的板砖,狡黠地笑笑:“你们可以走了。”
“什么?”
“我说不借!”
那高瘦痞子插起了腰,活像一个正要骂街的泼妇:“不借?不借我们哥几个就只好自己动手拿了?”
听他这样一说,他身后的几名痞子纷纷摆出要动手的架势,更助长了瘦高个儿的嚣张气焰!
见白慕野目光闪动分明不想妥协,那瘦高痞子继续威胁道:“小子,明人不说暗话!你还是识相一点的好,我们这么多人,凭你一个,可对付不了!”
白慕野突然扯出一个冷笑,目光陡然变得肃杀冷冽。
“我想试试!”
话音刚落,他突然跳了起来。
带头的痞子先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骇得心头一震,而后就看到这人转身朝旁边的矮墙冲了过去!
他讶异地看着白慕野怪异的动作,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想干什么。
要逃跑?
“站住!”那人喊了一声,然后就发现白慕野很听话地折了回来。
白慕野冲到墙边高高跃起,猛地朝墙上一蹬,一返身就朝高瘦男子的身后扑去!
他身后离他最近的一个人率先遭了殃,白慕野借势举起手里板砖,一砖拍在那人肩膀上,“砰”地一声闷响,那人“哎哟”一声捂着膀子就蹲了下去。
本来白慕野是想照脑门拍的,可到了跟前又改变了主意,手一偏这才拍到了他的肩膀上——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
这样一想,他手里的力气也就稍稍减弱了一点儿,旨在制服这几个人。
他扔下板砖,冲进慌作一团的几个小痞子中间,如同一头下山猛虎,连踢带摔,几个痞子一阵眼花缭乱过后,顷刻间倒了一地。
白慕野回身看向唯一一个还站着的痞子——那个领头的瘦高个儿。
他活动着肩膀和手臂,慢慢靠近那人,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比对方更像个痞子。
“小贼,出门没看黄历吧!不长眼色吗?敢打我的主意,不看看我是谁?”白慕野狞笑着说。
“你……你是谁?”瘦高个明显虚了,颤颤巍巍地问。
是啊,我是谁?
白慕野一副牙疼表情,胡诌了一句:“绿林好汉!听过没?”
陆林?这人名叫陆林吗?可又好又汉的是什么意思?
“没……没听过!”
白慕野晃了晃膀子,凶神恶煞地虎着脸:“就是打劫的!”
瘦高个儿脚下一软,差点当时就跪了。这就叫打雁的被雁啄了眼!
他强撑着说:“那,那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谁?”
“刺史谢宏是我姐夫……你敢惹我……”
没等他说完,白慕野往前走了一步,他就吓得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忍不住“腾腾腾”后退了好几步。
哟呵?裙带关系,还好意思这么牛哄哄的?
刺史?好像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