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野这才发现,竟然家家灯笼都是白色的。
弄的跟聊斋似的,你们自己不瘆得慌?
不过这样更好,要是被红色的灯笼一照,地上的血迹还真不好辨认!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白慕野轻快地跳下廊柱,然后献宝一样朝魏金弥扬了扬手里的风灯。
魏金弥抿嘴笑笑,脸蛋微微泛起红晕。
好美啊!
白慕野搜肠刮肚地想吟诗一首,可语文大概是没学好,就想得出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家穿越都能吟诗作对骗来无数纯真少女的崇拜目光,我这就……很尴尬了!
他巴不得时光停留在此刻,可是他知道魏金弥肯定不想。她的眸光正满怀希冀地看向自己,好像在问自己下一步要怎样救她的兄长。
……好吧!
再怎么也是大舅子,必须救!
……我靠!
白慕野你想啥呢?
这就是所谓的“只看一眼就连给孩子在哪买学区房都想好了”狂热心态?
太不要脸了!
任凭心里玩命的挣扎抵抗,白慕野还是听从了理智的安排。
他提着风灯贴近地面四下寻找,在晦暗的光线下,想满大街寻找一点痕迹很难,在他差不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大滴暗红色的血迹。
正街上都是石板路,所以血迹保存得很好。
他心里稍稍有了底。
自己这当兵的却要干刑警的活,太累人了……
好在咱也是侦察兵出身么?痕迹学什么的也是超级拿手的!
他们一点一点朝前找,累倒是其次,关键是到后来血量越来越少,间隔距离也越来越远,即使白慕野算好规律沿途找过去,在途经岔路的时候也免不了要跑两遍甚至更多。
越往前找,魏金弥的脸色就愈发阴沉。
就在白慕野打着风灯满地转悠却再也发现不了一丝血迹的时候,魏金弥淡淡地开口了。
“别找了,我知道兄长在哪了!”
“在哪?”
白慕野转动僵硬的脖颈,朝魏金弥指的方向看。
在刚刚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下,透过一溜儿低矮的民宅,一座气势磅礴的巍峨宫殿矗立在主路尽头的高大围墙里。从这里看去,只能勉强看到那座宫殿的飞檐翅角,上面挂着的铜铎在风中悠闲地晃动,发出阵阵脆响。
“那是王宫。”
魏金弥的面部绷得紧紧的,似乎断定了魏天振就在皇宫里。
“这附近就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魏金弥摇头,眉宇间爬上惶惑:“没有,这附近有可能的地方只有王宫!可舅母她为何要用这样的手段捉拿我兄妹?我们本来就是要去找她的呀?”
“或许有人不想让你们找她呢?”白慕野别有所指。
“有人?你是说……”魏金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吐出猜想中的答案:“齐——”
白慕野点点头,她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他看了远处的王宫一眼,不知为什么觉得那里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要真是齐善行,那么你舅母可能……”
话不用说满,点到即可。
魏金弥懂了,她突然觉得身子发软,可周围没有依靠,她只能哆嗦着强撑住。
坚强点!魏金弥,你可以更坚强一些!
白慕野感觉出她摇摇欲坠好像随时要晕倒的样子,连忙过去揽住她。魏金弥想挣脱开,可她在这个怀抱里感受不到任何邪念,反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
这个温暖可靠的胸膛,我可以借用一下吗?
他不会介意的吧,不会的……
她将头埋在白慕野的怀里,缩起的肩膀不停地抽动着。一下,两下,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
白慕野轻抚着她的背,他想,这或许是魏金弥积攒了许久的眼泪。
究竟攒了有多久?是从自己挟持她那时开始?还是夏王败北开始?抑或是更早的什么时候?
她的隐忍终于在这最后一根稻草的压力下决堤了。
白慕野的心突然很难受,他想替魏金弥擦眼泪,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可是魏金弥的眼泪却像关不住的水龙头,白慕野一边擦,它们一边扑簌簌地往下掉。最后白慕野放弃了,重新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上,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希望能对她的痛苦感同身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高亢的鸡鸣唤醒了清晨,初升的红日在大地上投下第一缕天光。
魏金弥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从白慕野怀里艰难地抬起头。
她看向白慕野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然后受到极大惊吓似的一把将他推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脸上同时布满红云。
白慕野怀里登时空落落的,心里也好像突然辟出了一大块位置。
这时,旁边的民居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提着夜壶跨出门槛。他看到门前站着一对男女,顿时怔住了。
六只眼睛相互盯了半天,老人“呵呵”一声笑了,像是对着空气说话一样从他们身边很随意地路过。
“过日子吵吵闹闹不打紧,床头吵架床尾和——”
看着魏金弥红透的脸,白慕野拉起她转身就走!
老不休!
什么床头床尾的,把我家妹子都带坏了!
“别听他瞎扯!”等老人走远了,白慕野牵住魏金弥胳膊的大手紧了紧,“先去趟客舍,陪我搬家。到了新宅子我们再好好商量救人的事!”
“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