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野没有拆穿魏天振的谎言,而是顺着他的话说道:“与其将夏国交到这样一个人手里,还不如由大唐全权接管。魏兄,你说是不是?”
魏天振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白慕野也不强求,他站起身,提起双节棍往匠棚走去。
魏天振见白慕野拿起一把锉刀,一点一点地磨去武器上微凸的棱角,不禁凑过来,好奇地问:“白兄弟,你这是件什么兵器?”
之前白慕野用这兵器化解了鸩羽的无数次攻击,魏天振在一旁看着,当时心头就惊愕不已。
在他看来,这兵器要在自己手里,定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没想到舞动在白慕野的手里却能虎虎生风进退自若,逼得敌人狼狈不堪。
白慕野抬眼看他,笑着说:“连枷,见过没?”
魏天振摇了摇头,但是脑筋却开始活泛起来,越看这兵器越觉得熟悉。
不叫连枷?那是叫……
“连梃?”
魏天振恍然大悟,虽然形状差了很多,可基本原理是一样的。
连梃这种工具古来有之,起初为农桑时打场用。因为连梃带有铁链能弯折的优势,后来经过高人改进,成了守城时的利器。
“两个连梃连在一起,比单独一头铁器力量大得多,双手切换起攻击姿势也灵活,我叫这东西——双节棍。”
魏天振啧啧称奇。
“此物能做兵器?”
“能啊!就是这刺有点扎得慌——”
不但扎手,还扎身体!
白慕野郁闷地抱怨,一想到刚才后背被咯出的两个窟窿,锉得更卖力了。
魏天振见状也明白了,白慕野是想将这“双节棍”打磨得平滑好掌控一些。于是他也拿起一柄锉刀,就着双节棍的另外一头帮忙去除铁刺。
“白兄弟方才是不是受伤了?”
白慕野翻了个白眼。
你说呢?
“不擦些伤药?”
白慕野横了他一眼,低头继续跟手里的锉刀较劲。
周泽不在,还哪有人能给老子擦伤药?
让你给我擦药?还不如让我失血过多而亡!
“小妹应该随身带有伤药,我去问问她。”
魏天振扔下锉刀,说走就走,后面的白慕野笑着笑着就笑出了后槽牙。
白慕野哼着乱七八糟的小曲儿,等着金弥妹妹来给自己涂伤药,摇头晃脑,飘飘欲仙。
金弥妹妹忙啥呢?这么半天?
白慕野越等越心急,过了很久身后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嘿嘿!来了——
等一下,这震天撼地的脚步声……
尼玛不对啊!
白慕野回头一看,果然,什么魏金弥,不存在的!
魏天振迈着大步走了回来,手里还攥着一个小小的瓷瓶。
大舅子啊——
怎么是你?怎么老是你?
他看着魏天振兴冲冲地走到自己跟前,冲自己摇了摇手里的瓷瓶。
“回来了。”
谁让你回来了?
“伤在何处?我帮你涂药!”
你走开好吗?别脱我衣服啊!哎哎哎——
“呀!这几处伤的可不轻!”
还不是为了救你?
“可能有些灼痛,你忍着些!”
呸!你当老子跟你们这些人一样娇贵!
“妹婿,身体底子不错啊!”
别忒么瞎摸!谁是你妹婿——
……
哎?
你说啥?
哥哥哥——你是我亲哥!你再说一次!
由于过度震惊,白慕野的脸现在花花绿绿十分好看。
魏天振一边帮白慕野用药酒揉搓着膀子上的伤,一边抬眼看着他的表情。见到他如预期一般震惊无比,便在白慕野身后哂笑了一下。
“白兄弟,我看出来你对金弥有意。爹娘不在,我敬你是位英雄,就做主将她许给你了。”
这么直白的么?
白慕野的喉结上下滑动一下,没接茬。
“但什么时候成亲,得由我来定!”
魏天振的手上不自觉加重了一些力道,让本来就觉得蹊跷的白慕野觉得更加不对劲!
这人……有问题吧?
大哥你了解我么?这么随便就把妹妹的终身大事给定了?
虽然我平白得到了自己喜欢的妹子还是很开心的,可你这样让我很难接受好不好?
佳人赠英雄?
可小弥弥不是物品啊!
物品……
难不成他是要对自己要提什么要求?
白慕野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最后终于定格在这里。
你这么上赶着送上门来……我还真不太敢要!
“金弥怎么说?”
“她?”魏天振手上一顿,松开了白慕野的胳膊,帮他拉上衣服,“我是她兄长,我做得主!”
他还想说“我看她挺喜欢你的”,可还是咽了回去。
这尼玛万恶的旧社会!
白慕野忽然对魏金弥产生了一种怜悯的情绪。
不管对方目的是什么,他都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跟魏天振纠缠。他对魏金弥的喜爱,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感,他不想让这情感被任何东西染指。
如果今天是魏金弥亲自来示好,他会开心得飞起,可惜不是……
“郎君——”丛风兴奋的叫声从院外传来。
白慕野如释重负地招呼了一声,转身迎向门口,丛风就带着一身风尘进了院子。
他瞥了眼简陋的匠棚,奇怪地问:“郎君,你怎么在这?”
“人找回来了?”
丛风显得很高兴:“是,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