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昔欢高高抬起头怒瞪身后东初尘,转头看回自己的画,确实烂的一塌糊涂,当年到底是用了心画得好,还是阿回不嫌弃,已经无从考据。
清昔欢嗤笑东初尘。依旧面色寒冷道“倒不如你画一张看看,只会讽刺他人算作什么本事。”
东初尘将手中的梅子糕搁在清昔欢的头顶,梅子糕滑落的一瞬间清昔欢下意识的接在手中。
“你在旁边先吃,宛若说不爱吃我就带给你了。”东初尘说着挽起衣袖,将层层叠叠的袖口翻好,露出洁白修长的肘臂,握住了竹笔,盯着墨,对着身边的东初繁道“五弟,替我研磨。”
清昔欢手里还提着一包梅子糕,听说是清宛若不要的直接丢去窗外。不要说清宛若不要的,就是他东初尘送的,也不屑吃一口。
东初尘专心致志的铺纸,先执细笔勾勒出线条,之后便顿笔,问向清远。
“将军可有朱墨?”
“有有,平东王稍等,我就去拿。”清远说完快步跑去,叫小厮赶紧寻朱墨来。
东初尘一笔一划描绘着,清昔欢本不屑于看的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慢慢向着画纸倾斜去。
不大一会,朱墨买回来了,清远在一旁研朱墨,清昔欢则越来越接近,这画比自己就暂且不说,就是比阿回,甚至都不分伯仲,却是画中女子没有神韵,缺了灵气。
不出半刻,东初尘的笔收住,将墨笔递给了东初繁,看着画中女子,束着与清昔欢一模一样的高发,脸也生的一般无二,只是眉毛与唇角皆上提,有股子说不出的骄傲。
这人越看越觉眼熟,清昔欢甚至觉得此人就在眼前一样。
“将军,朱墨可研好了?”东初尘向着身后的清远伸出手去。
“好了,好了。”清远将沾满朱墨的笔交给东初尘,东初尘注视画纸上的女子,久久凝望。
女子发丝灵动,眼眸含笑,柳叶细眉皆是戏,活脱脱的唱出了美人吟。
东初尘轻巧下笔,将女子珠唇轻点幻做朱唇。一瞬间,女子鲜活起来,整个人栩栩如生跃然纸上,俨然画中仙。
东初尘出神间,一滴朱墨低落,方巧低落画中女子眼角处,像是泣出了一滴血泪一样。
清昔欢大惊失色,画中女子,不正是,不正是……生前自己的模样吗?除却衣着是此刻自己的样子,几乎那个眼神,丝毫不改。
倒像是照了面镜子一样。清昔欢默默的抚摸自己此刻的脸,以前的模样,不复存在了。
东初尘望着画中人,笔也跌落下来。
跌落瞬间,被清昔欢接了个正着。
“别染了这么好的画。”清昔欢接住笔,握了一手的朱墨,殷红的墨在清昔欢的手心漾开,像是被谁刺穿淌了血。
“疼吗?”东初尘深深皱眉,出乎意料的十分在意,拉起了清昔欢的手,捧在掌心,勾起了心底最深的痛处。看着清昔欢,却看着清昔欢身体里的那个人。
清昔欢一惊,此刻正被东初尘拉住手,世间除阿回外,还无一男子与自己有过如此亲密行为。不禁惊得生出了心跳。
清远与东初繁也是吓得不轻,清远赶紧将清昔欢的手接过来看着清昔欢的手低声说到“平东王担心了,果然是平日对妹妹最疼的,昔欢,还不谢谢平东王。”清远一个劲的对着清昔欢使着眼色,清昔欢终于醒悟过来,面前的人,是今后的姐夫。按照礼数,不可失了规矩。
“是。谢平东王关心,我没事。”清昔欢满不在乎的说着,被清远带了下去冲洗手掌上的朱墨。
东初尘愣愣的站在原地,画上的女子明明笑着,又有了血泪,不知哭笑,哭笑不得。
“欢儿啊,以后务必与平东王保持距离啊,他是姐夫,还是王爷,即便你们要好,却是长大的姑娘了,要避嫌啊~”清远在花园鱼池边上叹气对着清昔欢,不知如何是好。
清昔欢蹲下身在鱼池里边洗手边逗鱼,没理会清远的话。自己对东初尘唯恐避之不及,谁会与他接近。
“不要像前东国的女皇帝,终日与那个国师燕归回腻在一起不清不楚,什么样子,哎,我若生出如此丢人的女儿,怕是要死去了!”清远说的认真,没注意到清昔欢的眼神。
清昔欢起身,斜眼打量清远冷笑“凭你生出她?你也配?”
“哎……欢儿你怎么这样说爹爹,我欢儿就比她适瑾瑜好一百倍!”
正当清昔欢准备好好骂一骂清远时,忽然见到大夫人的丫鬟珠珠火急火燎的奔了过来,边跑边喊“不好了不好了!老爷老爷!您快去瞧瞧吧。大小姐她……大小姐她……”珠珠奔来的时候喊得声音极响,怕是要叫整个清府上下都听到似的。
“小声!怕是不知道平东王与五殿下都在府里,叫人笑话没了规矩!”清远怒喝到。
“可是老爷老爷您不知道,大小姐她!她……疯了……!”
“什么?”清远身体一震,差点倒在地上。
“疯了?怎么疯的?”清昔欢站在一旁,顺便问到。
“之前都好好的,可是就在刚刚,就突然不知怎么的,忽然就疯掉了,说什么都不理,只识得大夫人,其余人都不认得,疯疯癫癫的砸东西,还有的人受了伤,老爷……您快去看看吧!”珠珠哭的凶了起来,掩面痛哭不肯抬头。
“这这这!这是为何啊!老天为何要与我清家过不去!为何我的两个女儿总是遭遇不测!”清远满脸的担心,指着地上的珠珠颤音说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