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孙权接手的是个烂摊子:山越尚未臣服;天下英豪布在州郡,即是江东世家大族也是不合作的、不支持的;宾旅寄寓之士---而一些北方来的流亡的那些士人是持观望态度的。历史上甚至孙权接班以后立马庐江太守李术,果然就造反了,他马上宣布不服从孙权的领导,而且专门招降纳叛,谁不服从孙权的领导跑他那儿去他都收留。所以这是内忧。
外患则是西面刘琦更是挟三州之力而虎视眈眈。江夏文聘,汝南魏延,江东将士都是打过交道的,都是一等一的良将,就连周瑜也不一定能讨到好处。
吴郡曲阿城太守府上,府外白幡挂起,里面哭声不断。铭旌在堂前西阶用竹竿挑起明旌,上书“孙伯符之柩”。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紫髯碧眼,目有精光,方颐大口,形貌奇伟异于常人,身披麻布服,头上戴白,跪在灵堂前哭哭啼啼,宛若妇人。
“大哥啊,你走了,弟弟们可怎么办啊?大哥你把重任交给我,我这么年轻众人不服,怎么办啊?你就这么一走了之,我可咋办啊。”十八岁的年轻人,正是孙策的弟弟孙权。孙权可是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不是,实在是江东之主这个重担太沉了他可挑不起了。与其说是哭给孙策,不如说是哭给孙策旧臣。
灵堂后面忽然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妇人被人搀扶着出来了。两眼红肿,一看就知刚刚大哭过,老妇人脸色严肃,推开侍女,把拐杖一顿。孙权看到,立马起身上前搀扶道:“母亲您怎么出来了,要保重身体啊。”
老妇人原来是孙策、孙权之母吴氏。吴氏把脸一板,斥责道:“你大哥既然把江东托付给你,你就应该振作起来。努力做好,稳固政权。在这里哭哭啼啼跟妇人一眼,成何体统!”
孙权尚且稚嫩的脸一垮,叹气道:“我也想啊,如今江东是内忧外患。凭我一个还没及冠的孺子怎么去统领江东。”
吴氏点头称是:“是啊,也是难为你了。对了,你大哥临走之时不是对你说过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你还不快请他二人前来。”
“这几天都累傻我了,我怎么把这二人忘了。有张昭周瑜在,江东无忧矣。”孙权一拍脑门,说道:“待会还请母亲替我说说,让二人尽心辅佐。”
吴氏点头,道:“那是自然,你现在是我们孙家的顶梁柱了,我不帮你帮谁。”孙权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一会,一个风尘仆仆的英剧男子,走了进来,看到灵堂上书写着--孙伯符之柩。大哭道跪下,周瑜哭道:“伯符,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的大业还未完成,你就走了,你我情同手足,你让我怎么办?”
一通哭罢,周瑜看到孙策之母吴氏上前拜见道:“周瑜拜见太夫人。”
吴氏摆摆手,抹了抹眼泪,道:“起来吧。你看权儿年幼,策儿就把偌大的江东基业交给了他。策儿临走之前说道,让你尽心辅助于他,不得有二心,不负策儿相知之情。”
周瑜抱拳行礼道:“请太夫人放心,末将定当竭忠尽智,万死不辞。”
“多谢将军费心了。“
这时张昭也走到孙权的跟前,对孙权劝道:“孝廉(孙权当时是孝廉),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江东四周俱是豺狼猛虎,将军要是哭个没完,那是开门揖盗了。将军作为江东接班人,重要的是继承父兄的事业,把它们发展壮大。而不是婆婆妈妈没完没了得哭,像妇人似的。打起精神来!”
然后周瑜让孙权换上衣服,亲自扶孙权上马,摆开仪仗队,让孙权出去巡视三军。让江东大军知道现在孙权是江东之主。让众将效忠孙权,以周瑜之威望还是能压得主众将的。然后张昭率群僚立而辅之,率领所有的手下立孙权为主。从此周瑜留在孙权旁边帮助他。而且因为当时孙权的职务他不过是一个将军,不是君主,所以当时手下的人还有那些宾客们对于孙权的礼节是比较简慢的,也就是下级对上级的那样一种礼节而已。而周瑜带头行臣子礼,就带头把孙权看作君主,自己做臣子,这样来支持孙权。
虽然孙权暂时坐住了江东之主的宝座,文臣武将都奉他为主,可是还是不稳的。江东政权由三种政治力量组成的。这三股政治力量,第一种是孙坚、孙策留下的这些人,是孙坚和孙策当年在江西发展,然后带到江东来的,我们称为淮泗军事集团,简称“淮泗将领”。那么这一部分人又包括两部分,一部分是孙坚旧部,有程普、黄盖、;还有一部分是孙策的人,孙策旧部,有周泰、凌操等。他们都不是江东人,他们的代表人物周瑜。这是第一股政治力量。
第二股则是“宾旅寄寓之士,就是东汉末年社会动乱的时候,从北方避难或者避乱到江东的士人。称之为“流亡北士”。张昭、步骘、张纮、严畯、是仪。虽然流散在各地的,但是也是一个政治势力。
第三股政治势力就是孙策血腥镇压的江东世家大族,简称“江东士族”。这些士族在江东地区有四大家族,四大家族按照次序是虞、魏、顾、陆,叫做江东四大家族。
而孙权本人又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子,这个时候周瑜站出来支持他,作为淮泗军事集团的领袖站出来支持他,军权就到了孙权的手上,事情就搞定了一半。然后张昭呢,他是流亡北士的一个代表,他站出来支持孙权,就意味着流亡北士有可能支持孙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