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大道不可道
……
他不懂的是:自己要修习什么样的法门与他有什么关系?自己要练剑还是要修道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天地大道是不是只有一条他又怎么来平定?即便真的只有一条,那与自己又有何关系?
自己只是想要学学剑,再多想些,就是要把自己的阿妹送到南方临安都城里去,嫁个好人家,然后自己再去接一接自己的阿爸阿妈。
天地大道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还是没有那么喜欢修行,修行终究只是迫不得已。
他学剑也是迫不得已罢了。
青年举起了自己的剑。
道人却似乎还想要说,只是他再也说不下去,因为迎面而来的是笔直劈来的一柄剑。
这是青年从他阿爸那里学到的用来让道人闭嘴的办法
……
“若是有朝一日你与那山里来的人遇见了,千万莫要得罪他们。”将军站在摘月楼上北望,似乎能看见那座在极北之地的那座除了名却没有名字的山。
他身边还有一个惫懒少年,少年眯着眼,眺望着摘月楼不远处的风光,那里有一株梅树,梅树便有个可爱的小姑娘在浇水。
“为什么?”少年只是下意识地在问。
“因为他们实在太不好惹了。”
“他们很会打架?”
“……不是,他们很会说话。”将军声音有些僵硬,像是被北方的寒风吹了一整夜。
“听说北方那座山里的人很少,他们找谁去说话?”
“正是因为山里的人很少,他们平日里在山里很少说话,所以,一旦有与别人说话的机会,他们就想要多说些,可是他们又实在太过于自命清高,所以往往说的话都是些教训人或者教育人的话。”少年似懂非懂,看那楼下少女依旧出神。
“所以山里人都是一群话唠?”
“……”将军想了很久,才缓缓道。
“还是一群以天下为己任的话唠。”
“那要是真的不小心遇见了怎么办?”
“要是真的遇见了,能跑就跑,要是不能跑,那就把他们揍得不能说话。”
“……可是阿爸,我不懂修行。”
“所以才叫你学啊!”
某个这才听懂话里话的少年大惊失色,”所以说这么多,还是要我学那无聊的东西!”
……
夏何终于想起了自己还年幼时阿爸教导过自己的话,于是他狠狠地劈出了一剑,似水的剑光隐隐凝成实质,从剑锋迸溅出去。
这算不上多么高明的手段,不过是简单地把真元裹在武器上然后抛出去的简单技巧。
但是,这却是夏何刚刚从书里学到的技巧,只是夏何看到自己挥出的剑光一般如幻似雪,远不如小说中写得那般绚丽,效果也远不如书里描写的那样。
所以夏何还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道人只是偏了偏身子便轻易地避开了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剑光,接着他的反击随着手里附着冰的剑一剑挥出。用的还是他这些年学的驾驭自然万物的法子
还是一样的风,却更加凌冽,更添寒意。
与之对抗的还是与之前那般剑气很是相似的一剑,夏何从书里学来的剑法
夏何却丝毫不曾畏惧,举剑举过头顶,双手持剑,然后重重的落下,一剑,便将那阵风斩成两断。
风的裂缝中,青年的英姿更加飘逸。
道人有些惊奇,之后的一剑没有顺势挥来,任由青年的英姿继续勃发。
青年于风隙中流出一句话。
“同样的招式对于我来说是没有用处的。”就像某个打不死的小强说出的那样的话来,只是这样的话加上这样僵硬得很是做作的姿态不免让人忍不住翻起白眼。
河对岸的青草又摇晃了一下身子,从它的头顶又掠过一阵风。
更急的风,在羊角小河上划开一道痕。
夏何衣襟微动,手里的剑光闪了一闪。
剑落,风停。
从河对岸划来的痕止步在夏何三尺之外。
只是道人隔着那条河的似剑般锋利又平静的目光却落到了夏何身上。
连同那目光一同来到夏何身边的是道人平静的话语。
“这便是你自以为傲的修为?”
夏何也听出了话语中的冰冷,只是他不太明白冰冷究竟来自何方,或者自以为傲究竟来自哪里,夏何皱起眉看着面前这个有些自说自话的山里人。
这般表情落到道人眼中便是另外一番意思。
语气愈发冰冷。
“修行五境,无论是我山里的修道之法,还是被大殷人冠以修人之法的歪门邪道,都只有五境,五境便为极境,五境之上便为大道。”
道人还在说,可是周遭空气却愈来愈响,不知来自哪里的风吹得越来越急,不见风卷残叶,只闻风卷余音。
殷槐偷偷望去,只看得见道人的嘴一张一合,却不闻其音,而夏何明显是听得到道人的说话的,他手里的剑时而握紧时而放松便能看到。
殷槐不知何故,不过是所谓大道之音不可道而已,终究是道外之人,便是红尘中人,又如何听得到世外妙音,大道之道不可道不可闻。
尚未迈过那道门槛前,没有人能听见所谓道音,自然也不会踏上修行之路。
哪怕不是真的天地大道自然生出的绝世道音,只是关于修行的讨论便已经不是殷槐这等连修行那道门槛都尚未见到的少年能够贪图的。
这里不懂修行的少年听不到关于修行的讨论,但是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