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稷将军劳苦功高,今一时失言,罪不至死。望陛下从轻发落。”刘演据理力争道。
“不行,哥,不能这样说!”刘秀将军看着一切,却无法说上话。
“刘演!你的部下抗旨不遵,朕没治你得罪,你还一再替他辩护,莫非,你们本就是串通一气的?”刘玄气哼哼道。
“大哥,你不要再说了,不要……”
“陛下,刘稷确实罪不至死,陛下若是执意要刘稷性命,那微臣就……”刘演意气用事,昂首挺胸道。
“你要怎样?!”刘玄就等他开口,好治罪。
“大哥,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刘演哪里听得到这样的声音。
“请陛下收回成命!”刘演道。
“来人,把刘稷拉下去,斩了!”刘玄道。
“我看谁敢上来!”刘演起身,护在刘稷身前道。
“大哥……我的傻哥哥!这是圈套啊。”刘秀将军已是泪流满面。
“来人!把刘稷、刘演二人一起拉下去,斩了!”刘玄道。
“刘玄,你放开我,我何罪之有?刘玄,你不辨忠奸,你鼠肚鸡肠……”
大哥的首级滚了过来,怒目而视,刘秀将军躲在角落,生怕自己的哭声被刘玄听到,捂住自己的嘴,任泪水冲刷而下。
“好啊,原来你躲在这里。”刘子舆身着帝服,掀开角落处的杂物,发出邪恶诡异的笑声,接着又围上来一群妖魔鬼怪。
刘秀将军心中的求生欲觉醒,撞开人鬼群,拼命地跑了出去。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瓢泼的大雨倾泻而下。
逃亡路上,刘秀将军看到了,二姐刘元和那三个侄女,还有大哥刘演,都在催促着:“往前跑,努力!”。只有二侄女,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豆粥走过来,递到自己手中,还用手背,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身后的刘玄、刘子舆,都带着妖魔鬼怪紧随其后。稍微停顿一下,就要万劫不复了。
前方又突然被一扇大门拦住,那门明明没有上锁,却怎么也推不开。眼看身后的刘玄、刘子舆,就要追上来了。刘秀将军急得直跺脚抖腿,额头冒着大颗的冷汗。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果谶语不是真的,就让众人离我而去吧!不要再给我一丝希望。大哥,二姐,我好累!我不想再逃了!”刘秀拼命撞着这扇大门,撞得大门吱呀呀直响,每撞一下,门缝中都会透进一缕白光。
兰群婶婶和刘秀将军相继倒下,二人症状一模一样。皆是高烧不退,胡言呓语,虚汗不止。
康儿拿起一根细长棍,在地上快速写下:热水擦拭全身,干衣盖身,无需穿,湿冷巾敷额头。
邓晨将军念了一遍,身边的铫期、耿纯赶紧端热水的端热水,舀冷水的舀冷水。
陈萍也赶紧找来一套章伯雄的衣服,递给冯异。冯异躬身答谢,陈萍推着冯异道:“谢什么,快去给刘将军换上吧!”
兰群本来有蓑衣,衣服并未被雨水打湿。昏倒后,虚汗不止,里面的衣服全都湿透了。陈萍只得替兰群擦拭一遍后,再换身干衣。
康儿在旁边的小茅屋中取出一些干草药,清点了一遍,便只身回到后屋厨房,开始熬药了。
冯异给刘秀将军给换好了衣服,铫期摸黑到后屋厨房来,对着十几岁的小姑娘,恭敬地拱手问道:“不知小妹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
康儿摇了摇头,起身将罐中之药倒出一碗。
“这……都还没有烧开,有何作用?”铫期疑惑地问道。
康儿做了一个轻轻拍脸的动作,铫期会意而去。
康儿又向罐中加了水,大力扇出猛火,将水烧沸,便不再管这药,待它自己慢慢炖熬。
刘秀将军那边有药头水拍脸,高烧渐渐退了一些,转为低烧了。
康儿扳开兰群婶婶的眼帘,看了一眼瞳孔,又摸了摸兰群婶婶手上的合谷穴。点头示意陈萍婶婶不用担心,自己有把握。
康儿又取出穆叔留下的一套针,到隔壁小茅屋去。
虽未见识过康儿的本事,但她是此时唯一懂医之人。众人见康儿过来,让出一个空缺来。康儿自己端来一个凳子,坐下。将刘秀将军身上的衣服褪下,镇定自若地抽出一根细针,扎在了云门穴上。
围观的邓晨、铫期、耿纯、冯异等人,面面相觑,被这小姑娘娴熟的手法,和镇定的神色震惊到。
待刘秀将军身上的针,被隔着不同的时刻,陆续被拔下,拔下最后一根针时,刘秀将军慢慢睁开了眼睛。众人惊喜地围了上来。
康儿收起针具,又走到后屋厨房,看到炉中的火正好熄灭,冒出一缕青烟。康儿气定神闲,将罐中之药蒙了布,倒进碗里。
兰群被轻轻扶起,碗中之药慢慢喂下,兰群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群儿,你醒啦!”陈萍激动道。
“让嫂嫂担心了。”兰群虚弱地道。
康儿扶着兰群躺下,手背摸了一下兰群婶婶的额头,示意兰群婶婶闭眼。
陈萍笑着道:“你现在得好好听康儿的话!康儿让你好好休息,你安心睡吧,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兰群婶婶、刘秀将军,虽然被康儿的神医技术,从死神手中夺回意识,但一想起刚刚的梦境,仍是惊魂未定。
二人虚脱地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空洞的眼神,一人看着大茅屋的屋顶,一人看着小茅屋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