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沉,余晖撒在庭院桂树之上,透过星星金粟和枝叶,灿影婆娑,清风送来阵阵桂花浓香,饶人心醉。
遥远看着她那根发丝,已近一个时辰,势必要看出一朵花来。
月见瞥了她一眼:“不就是既白与你表明心迹,你竟如此魂不守舍,堂堂夜尊,也不怕人笑话!”
“谁敢笑我,”遥远眉色一挑,甚是得意。
“只怕你乐极生悲,要知道他可是苍穹司神,若是和你在一起,整个苍穹都不容他。”月见一针见血说道。
遥远的笑僵在脸上:“大不了,我带他回异界”话末,连自己都听不到声了,异界便是自己都待不下去,何况是他呢?
“异界怕不是什么好去处吧,”月见苦口婆心劝说道:“你若是执意要和他在一起,前路有的苦头你吃。”
想来也不愿多费口舌,还是让遥远自己静一静吧,刚出门半步,又退了回来,一脸威色道,“你来做什么?”
叶箩不辩其他,直接冲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遥远。
遥远见她神气活现的模样,自顾扬起了头,人不能输,阵更不能输!
叶箩朱唇微翘,眼中尽是敌意:“不过是个异界妖女,怎长得如此好看。”
如此惊世骇俗的对战方式,遥远一时竟不知如何接下,呆立当场。
“不过是随便长长!”遥远俏目微扬,回答的字字在理。
“哼!”叶箩冷哼了一声,“司神殿下也非以貌取人之辈,你定是有你的好处!”
“你倒是有趣,礼神之女,不依礼说事。”遥远嫣然笑道,“我本以为你这厢前来,定是要斥责,痛骂我一番”
叶箩舒了一口气:“苍穹的司神殿下,孤冷清高,严正纪明,从不与人亲近,在龙栖山看到的殿下,勃勃英姿,意气风发,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她自顾说着:“苍穹之主已经沉睡两万年,能不能醒尚未可知,殿下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你不怕这些话,叫你礼神父亲听了去,一通责罚吗?”遥远故意吓唬她说。
叶箩一脸天真之态,说道:“自然不怕,你去说,我父神定是不信,到时候我尽数推掉,不就行了!”
遥远笑煞:“便是个有贼心无贼胆之人,你在我处说自然无妨,回到苍穹之上,须谨言慎行,哪怕你父神宠你,也需正己身,莫要给你父神惹下无妄之灾!”
叶箩瘪了瘪嘴:“想不到异界之人,也会有此好心,殿下喜欢也是有理。”
遥远一笑倾城。
送走了叶箩,遥远心头又笼上层层阴霾,挥散不去,本来她是个不受束缚之人,现在这般瞻前顾后,不过是碍于既白的身份,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桑珣醒来,‘苍穹之主,既白,’两人光明正大相争
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北崖洞,这里经过一场激战,破损不堪,老仙严令弟子不得靠近。
遥远看着无名渊下团团黑气涌出,难道异界的无妄渊也与邪灵有关,此气过于邪魅,一着不慎极易反噬,罢了!徐徐图之,方是正道!
一股熟悉的气息慢慢靠近,遥远反倒局促起来,她理了理鬓间的散发,轻声道:“你怎会来此?”
白鹅色长袍,里称绛色锦衣,显得分外明媚。
见遥远一直目不转睛得看着自己的衣服,怕自己悉心搭配不蒙入眼:“怎的,是不是不喜欢?”
“甚是好看,你这俊貌,便是那寻常粗衣,亦掩不了华贵之气,”遥远不禁赞叹道。
既白羞赧得沉下头去,于她身侧坐下:“想起那日大战,仍心有余悸,我知你在此处,放心不下便来了。”
遥远转头看了他一眼,俊美的眸子微闪,鼻线高挺且柔美,樱唇勾起浅浅弧度,引人入胜。
既白倏忽一下转头过来,看着那双呆目,露出清泉般的笑
遥远忙别过头去,自嘲得干笑了两声,你怎得变成和日晞一般的肤浅之辈了呢!
“我要回苍穹了!”
声音很低,但是遥远却听得清楚。
“哦!是该回去了,我也该回异界了!”
遥远起身欲走,却被拉入一个宽实的怀中:“了结了苍穹之事后,我会去找你,你等我!”
遥远微微仰头,眉色中夹着欣喜之色:“你要我等你?”
“该面对的我不会逃避,我要名正言顺和你在一起,即便舍了司神之位,成了苍穹弃徒,也要父神消了我与桑珣婚定之约”既白将那副瘦骨,紧紧固在怀中。
遥远心中泛着暖意:“若是你待不惯异界,我们就到凡境寻一处地方,龙栖山是不能待了,师父怕是要怪我带偏了他最爱的徒儿!”
“师父素来随性,定然不会相怪!”
遥远轻靠在这温暖的怀中,这情景正如梦中一般,心里一股暖流溢出。
遥远细细看着小院,住了许久时日,竟生出感情,有些不舍离去老仙的谆谆之言,此刻回想起来,倒是顺耳多了,罢了!再听他最后念一次吧!
跃屺阁
老仙盘坐正中,不见其他弟子,他幽幽开口道:“你终于来了!”
遥远恭敬作揖,唤声:“师父!”
“着实悦耳!”老仙露出恳切的笑,“既白已回了苍穹,我知你也要走了!”
“我和”
老仙摆了摆手,指了指身侧的蒲团,示意遥远坐下。
“既白是我最为得意的弟子,作为他的师父,我言最多的一句便是,放下,得真自在!”
他叹息一声,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