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时辰到了,夫人请您去前厅,说是和您的音律,舞艺师傅告别。”
微风习习,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斜靠着凉亭椅柱,她就是亦家大小姐竹隐,字婓钰。
亦竹隐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异国志》,示意前来传话的大丫鬟知棋上前捏肩。
闭目养神,待周身对异国志里的期待向往化为宁静后询问,“如今到何年月了。”
“回大小姐,今儿是淳于三十六年,两位夫子已来府中四年有余,过了开春,大小姐还有一年就该行及笄礼了。”
她们来四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弹指一挥间我来这炽擎国十三年了。
上辈子的事情就像幻灯片,尤其是为救闯红灯的那个小孩儿车祸而亡的那一幕,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的脑海里回放。细节什么的因为时间久远记不太清了,倒是我那经济政法双学位证书上的鲜血,明晃晃的,一直都记得,导致我至今晕血。
那天好像还有哭声,我怀里的小孩儿,以及我舞蹈学生的哭声,撕心裂肺。
想好作为离别该说的话,竹隐便起身更衣去向两位老师告别。
到了前厅,气氛没有想象中的不舍与凌重,母亲与两位老师谈笑风生,弟弟在一旁撒娇哭闹。
也是,弟弟最是喜欢我这两位老师,一个清澈如水,一个热情似火,她们教会我的不仅仅是音律和舞蹈,还有作为女儿该有的娇嗔,女人的妩媚,还有敢爱敢恨的决绝。
若不是家道中落,又气节满身,她们两姐妹也不会沦落至此,颠沛流离。
“两位老师安好。”亦竹隐欠身行礼,不提身份,只为表达一个学生对老师应有的敬重。
数秒过后,舞艺老师抱住了竹隐,瞬时她脖子上沾了两行清泪,竹隐抬头,只见音律老师一向自控也红了眼眶。
竹隐低头思量,“此去可回?”。
“不回。”收声,两位老师整理情绪与衣装。
“我们姐妹二人通音习舞学了二十多年才名动天下,你只此四年便游刃有余,如今我姐妹二人再无可教,说来惭愧,也没有脸面再待在竹园,我们二人已打算好,找个宁静之地,度过余生。”
引以为傲的东西被学生短时间内就学会,并且即将青出于蓝的滋味很欣喜但是也并不好受。
毕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十几岁的躯壳里,隐藏着三十多岁的灵魂。
脑内斟酌,亦竹隐放低姿态。
“多谢两位老师倾尽所有,慷慨教学,这是天下人都难以做到的,经此一别,再难相见,我已让人备好马车以及少量钱财,这是学生的一点心意,还望两位老师不要拒绝,用作这乱世傍身。”
只见竹隐,老师二人都脸色复杂。亦夫人更是因为难以面对这样的场面,早早离去。
“大小姐,老爷召你去书房,说是考你诗词歌赋。”
亦老爷的贴身小厮慎言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他这个时候出现定是亦大人授意,大约是担心竹隐难以面对这样的场面。
“去吧,难为你了。”闻言,竹隐转身去了书房。
待到考完时,已经月上枝头,亦竹隐才惊觉今日做法有些不妥,随即书信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给两位老师。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亦家竹隐,有事修书。”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想过挽留,但是不妥。父亲是太子太傅,而太子无德,觊觎两位恩师美貌,在皇上病危之际不敢妄动,但假以时日,定会给父亲,给亦家带来大麻烦。
现如今朝堂上局势混乱。
北方战火四起,而皇上病危,太子笼络大臣,且七皇子定北战功赫赫。
假以时日,这炽擎国怕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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