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贵客,除了皇上还有谁?

但是,她不能点破,因为,她还有事要做。

“不必如此,我与敬之相识多年,情同手足。在私底下,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他接过身旁白净男子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吃完糕点的手。“你我从未见过面,不识得也是应该的。”

竹隐大方一笑,表示懂了。并且认真打量着面前这位走到最后的皇上。

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犀利又不失锋芒。一眼都不消看全,就能知道,这个人雍容闲雅,并非等闲。

皇上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无礼的将军夫人,那双眼睛里面的神采,甚是动人。

竹隐悄悄拉了拉胥子谨的小拇指,他周身的寒气快逼停了这三伏天的热风。

皇上装作没有看到竹隐的小举动。喝着茶水,心里却莫名飘过一丝羡慕。然仅一瞬,就消失不见。帝王,需要的是雄途大略,而不是七情六欲。

竹隐无可奈何。她知道,胥子谨懂了,他生气了。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但是,她不想放弃。

她,不信佛。但,她杀生。

她觉得,人这一生,该坚持的原则,就必须坚持到底。可以调和,但不能泯灭。

竹隐踮起脚尖,用手轻轻的扶平胥子谨的眉头。

“你一定是看沙雕地图累了是不是,我们不看了。”竹隐看了看皇上,对方闭着眼睛,悠闲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似笑非笑,有点嘲笑女人短见的味道。“或者,换一幅看看也行。”

皇上猛然睁开眼睛,一脸正色。“你说什么?”声音低沉,严肃。

胥子谨低头,看向竹隐。随后对皇上说,“我炽擎的地图找不到突破口,不如,换成西韶的如何。”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果然,将军最是懂她。竹隐眼看着两人要讨论军中事务,急忙准备退下。

“能降得住敬之,夫人果然技高一筹。”皇上高兴的摆摆手,“夫人不必避让,在我们交谈途中,夫人要是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和意见,只管提就好。”皇上深深的看了竹隐一眼。

有着炽擎国第一博学之称的亦尚书的女儿,怎会是个寻常的世家小姐?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不一定。

“是。”竹隐静静的立在一旁。

她只是随口一说。纸上谈兵,她会。其他的,当真不敢胡乱开口。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朦胧的月光和书房内的烛火争辉。竹隐听着两人的交谈,再加上自己知道的东西,对这件事有了一个大概的理解。

如今朝廷实权,一半把握在皇上与将军手里,一半把握在百年四大家以及各类封侯手中。总得来说,皇上处于下风。

而打了五年的“定北之战”,也不过是,一个部落失败,换上另一个部落的车轮战争。

定北之战不是我炽擎醒了。而是那新的草原之主在扩张,崛起,与休养生息。待到它风头正盛,必定会卷土重来。

而西韶,正是看到炽擎的内忧外患,打算趁虚而入,捞上一笔。让我炽擎割地,两国四部落的交通要道——西营镇。

实属无耻!

这地割了。

则国无颜面、天下哗然,且皇位、民心不稳。

这地不割。

则无兵抵抗,节节败退,还可能导致内乱分裂,战火四起。

“直的行不通,不知,迂回可否奏效?”竹隐面对着两人的目光,假装镇定自若的开口。

胥子谨没有说话,只是周身寒气少了些。

“夫人且说来听听。”皇上理了理前襟,好整以暇。

“这冀弥部落第一美人冀弥月,进了西韶皇宫做了贵妃。”竹隐抿了口茶水,润润嗓子。

“所以这些年,本该两国相同份例的贡品,他西韶却多出了一半。当然,我们也都知道,那是给贵妃娘娘安家用的。”

竹隐看着两人费解继续开口。“这就是问题所在。西韶和炽擎之间呢四个部落,冲突不断,而且互相压制。要想不被打压,脱颖而出,就只能寻求庇护。”

“夫人的意思是?”皇上与胥子谨静待下文。

阿乾不解,替他们问出声。

“这九天,冀弥,狮虎,幽狐四个部落,以狮虎最强,冀弥最富。狮虎对冀弥虎视眈眈,却因为西韶相助而被磨平了棱角。”竹隐顿了顿。“更何况,西营除了易守难攻,再无其他优点。这也是为何将军会如此烦恼的初始,打仗需要调兵。但是西营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兵力驻守,所以无兵可调。”

“夫人的意思是,以四个部落个人之力是无法打下西营镇的。而九天,狮虎,幽狐,本就资源匮乏,更是不想花太多兵力去攻打一个累赘。”阿乾话音未落,皇上接口。

“所以,冀弥盛产黄金,不怕累赘。易守难攻的地形,刚好可以让他们抵御其他三个部落,不时的威胁。而这样的地形,也正好是我炽擎的一道天然壁垒,他要,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借力强抢!”皇上想通了什么。

却又似乎没有想通。“然后呢?”

竹隐在沙雕地图周围踱步,直视着皇上和胥子谨。

“然后冀弥主动进贡第一美人,向西韶示好。而我炽擎与西韶两国,曾经实力相当。吞并对方,是自两国建朝以来的第一大重任。”竹隐看了看皇上脸色,“经过那么一场政治动乱,炽擎已然伤了根基。得知如此,西韶定然坐立不住。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吞并炽擎,这不仅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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