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的话可都记下了?”管家陈伯亲自为眼前这个有些瘦弱的青衣男子,梳道士发髻。
知棋在一旁帮衬着,不停的用手拨弄着他的头发。
一个云游道人,头发不该是整整齐齐的。
过了片刻,二人将青衣男子送到偏门去。
“此行公子放心,事后已经安排了马车在朱雀门侯着。”知棋对青衣男子行了个礼,目送着对方作完揖后从偏门去往付府。
青衣男子绕着各世家府邸走了几圈,为的是不让别人知道,他最先出现的地方是将军府。
正午十分,青衣男子在付府大门前停了下来。
他走上台阶,一步一步靠近。
“站住,报上名来。”门奴冲着青衣男子大吼。
“在下正阳道人。”青衣男子躬身行了个道礼,“本无意冒犯,只是不经意间看见了贵府内有祥瑞,想要一探究竟。”
青衣男子点了点头,果然如管家陈伯所说,正午过后一小段时日,付清平就会出府,去兵部衙门办公。
挑着这个时间段,他俩正好碰面。不然,这些奴才是不会把他的话当真的。
“好个江湖骗子,骗财骗到兵部尚书府上,你就不怕关你两天大狱?”说着,门奴想用棍子赶他。
青衣男子轻松退后两步。不慌不忙,不卑不亢。
许是跟着将军久了,平白也生出了一丝仙风道骨的洒脱味道。
“信则有,不信则无。”青衣男子看着兵部尚书探究的眼神行了个礼,“府有祥瑞,是在暗示。祖传之物,良辰吉日贴身佩戴,必有大福。”
说罢,青衣男子甩甩衣袖,不顾付府门奴的挽留与付清平的审视,大步流星的向南而去。
过了拐角,在付府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青衣男子长舒一口气。
他也算是帮到了将军一点。
他原本是受北疆战乱影响,家破人亡的孤儿。
在十二岁流亡的时侯得了将军赏识,才能到战场上找口饭吃。
后来,他在一次作战中他了眼睛,伤了腿,不能再与同伴并肩作战。
将军就让他转移那些已故的士兵的家人,安顿他们。
就这样,他和那些老弱妇孺一道,在白祚园花着将军的俸禄,混吃混喝了四年。
如今,他失散的亲人中,目前老母亲还尚在。前些时日已经从老家写了信来,让他早点回去。
思及此,青衣男子笑了笑。时间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柳暗花明。
他为了避免付府有人跟踪,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破庙假装歇息。
打算,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再去朱雀门与车夫汇合。
这几年,他也就只为将军办过这一件事,不能搞砸了。
付府。
付清平一改往日的勤勉。
他在门口听见那道人的一番话后,又折了回去。
“夫人可觉得其中有诈?”付清平为身旁有些发福的女人揉了揉肩。
他原本资质平平,家世一般。能有今天,全靠他娶了一位工于心计,祖上又有名声的夫人。
“跟踪他的府奴也说并无异常。”付夫人声音浑厚,眼睛不停的转。
她实在想不出来,这番话有何不好的用意。
“宁可信其有,反正也并无坏处不是。”付夫人起身去梳妆台,拿起了她母亲传给她的红宝石金簪。
她将簪子递给付清平,对方为她插在发髻上。
“你也去把你爹给你的玉佩戴上,待会儿我再去通知毓儿,这不是,她马上就要选秀了。”
当即,付夫人说着说着就唤了门口的丫鬟,准备去自家女儿的住处。
她希望付毓儿能好好戴上玉佩,分点福气。最好是能在明日的选秀大典上,求得个好位分。
“毓儿在写什么,给娘亲看看。”付夫人高兴的看着自家女儿,大家闺秀,就该是她女儿的样子。
她这辈子没生出儿子,所以一向强势的她,才能允许付清平那混账东西取了小妾。
付夫人每每想到,就气得牙痒痒。
不过那几个小妾倒也是没福的,一个两个也没见得生出个儿子,来和她抢这付府的地位。
“母亲怎么来了。”付毓儿有些慌乱,连忙不动声色的拖过身旁练的字遮住刚作的画。
要是让母亲发现,她画的是骠骑将军,少不得一顿数落。
付夫人刚想要去看,就被付毓儿打断。“不过是要到了选秀大典,心里慌张,就想着练练字,静静心。”
像是突然想起正事,付夫人拉着付毓儿坐到床边,“你爹爹出生时给你的那块玉佩呢?也不见你戴?”
付毓儿有些惊讶,“母亲怎会突然想起?”那块玉佩被她一分为二,送给了将军。现在只有一个单字人的偏旁,要是让母亲看见,她就完蛋了。
“在哪儿,母亲看看。”
“玉佩我让下人们拿去寺庙了,添点灵气。这不,快进宫了,四处都是贵人,冲撞不得。”
“这可如何是好,明日选秀一定要戴的。”付夫人拍了拍手,“在那个寺庙,我让人快马加鞭去取。”
“不用!”付毓儿突然声音高昂,收到亦夫人的瞪眼后,又恢复了温声细语,“已经在路上了。”自己母亲最是敏感,怕她察觉,付毓儿连忙转移话题。“母亲怎会想到这个?”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想过问。”她的毓儿,什么都随她,就是这性格,像极了她没有主见的爹爹。
要是让她知道这两天随身携带玉佩,会得大福,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