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竹隐缓缓走进这个,自己生活了十五年的府邸的门。
不过短短两月未曾踏过,就连这门槛都恍若隔世。
“小姐要回来为何不通知一声。”刚要出门的慎言看了一眼知棋,又改口道,“十几年叫惯了,夫人莫怪。”
“我回自己家还打什么招呼。”竹隐看着慎言,“你即是出门,有事要做去便是。”她向前走了两步,“顺便把这丫头也带去,整日跟着我,甚是烦闷。”
可长点心吧,你家大白菜就快没了。竹隐对着慎言摇了摇头,转身进屋。
还没到宴客厅门口,竹隐就看到了围坐在圆桌旁的四人。
屋内众人看向竹隐。
正对着门的主位上坐着的是她的父亲,她父亲的右手边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眉眼之间和即延有七分相像。左手边坐着她的母亲和,那传说中的于氏姑姑。
“父亲,母亲,姑父,姑姑。”竹隐躬身,一一行礼。
“这就是钰儿吧,长得倒是比画像上还水灵。”于氏姑姑对着竹隐招了招手。“来,快到姑姑跟前来,可好好的,仔细的瞧一瞧。”
竹隐点头轻笑,缓缓移步。嗯?画像?她不经意间看了自家母亲一眼,知道心虚就好。
竹隐刚到于氏姑姑身旁坐下,手就被她牵了去。
她看着对方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开口,“姑姑放宽心,即延没了和钰儿的这一口婚约,自是能寻到属于他的更好的良缘,莫悲。”
听完这句话,不止于氏姑姑的面容尴尬。整个宴客厅内的气氛都变得沉闷。
竹隐起身为大家倒了些茶水,想着一会儿的问话该怎么开口。
“钰儿所说的良缘莫不是那,与南明候之子订婚的宁家姑娘?”
于氏姑姑率先打破沉闷。
竹隐惊讶,订婚?什么订婚?“姑姑的订婚从何说起?”她坐下,刚想继续再问,便被自己的父亲制止。
“钰儿,休得无礼。”胥老爷轻轻皱眉,一脸严肃。
竹隐低头,手指来回轻捻。其实不用再问,该知道的,她大概都想通了。
“姑姑姑父远道而来,想也乏了。今日是钰儿叨扰了,且去歇息歇息。我去听雨轩看看,这即延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可是他的合作伙伴呢。”也不等众人反应,竹隐温吞行礼后出门。
怪不得前几日宁琅说好的要去将军府找她,却失了约。怪不得近来,听雨轩麻烦不断。怪不得于氏姑姑,姑父二人被迫进京。
原来如此。
“夫人,可是去听雨轩?”车夫侯在门口,低眉询问。
“不。”她转身上了马车,挑开帘子,对着亦府门童,“待会儿要是你们知棋姐姐回来了,让她去一趟听雨轩,看看经营状况如何再回府。”
“走吧,回府。”有些事,她是问不出来的。要想证明心中猜想,就只能借助将军府的势力。
宁琅和明瀚订婚了。
所以前几日,宁琅本和她商量好的将军府小聚,却失了约。是因为,这丫头,估计又被禁足了。
听雨轩近来的麻烦,是她错怪东方家了。虽然,也和那个东方家的远房亲戚李栋,脱不了干系,但是想来,主要授意还是宁家主下达的。
姑姑姑父被众旁系族人联合赶了出来,大抵也是真的。
林家所在之地,正好是南明侯的封地。姑父身为一族之长被罢免,想来也是受了苦,又不想连累偌大的家族才会妥协。
这宁家和明家做事,也太不厚道了些。
竹隐气愤。
“管家呢?”到了府上,竹隐问守府卫兵。
“回夫人,几个时辰前便出门了,没有交代什么。”
竹隐点头进了屋,七拐八拐到了卧房。
就算知道了事情缘由,也无从下手,还不如好好睡一觉。
再说,最近她用脑过度,实在是累。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撞桥头自然沉。
不必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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