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日凉,云灵山果然不负云字,烟雾缥缈。如若真有仙家,倒是个安洞立府的好去处。

“小姐,快把这披风披上,别眼看着快到年关了,还受了凉。”被山上的水汽滋润着,知棋看起来越发的水灵了。

可惜,年纪轻轻就成了话唠。亦竹隐从结情树上跳下来,冷不丁的想起了胥子谨,听父亲亦老爷说兵部尚书或许有意将嫡女付毓儿许配给他,两家联姻。

兵部尚书嫡女和少年将军,是个好搭配。不妙,不妙。

付毓儿竹隐见过,不是她那嫁入东宫的太子侧妃草包妹妹能比的。

此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除却舞艺竹隐更胜一筹,其他倒是一样都比不过。况且付毓儿风评甚好,没有竹隐的红颜祸水称号。

愁思片刻,竹隐唤来知棋,古代不比现代。两家一旦结亲,涉及家族关系,权势利益,少有和离,这样的场面不是竹隐愿意看到的。

“收拾行囊,放出消息就说我受了风寒,让母亲派人来接我回府救治,刚好还可以在家过个年。”

知棋自是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连忙照做。

近来朝廷形势严峻,国不可多日无主。七皇子手握重兵,平定边疆颇受嘉奖,太子经营多年,文官多半向其靠拢。

剩下的所谓中立派,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必定也是墙倒众人推。

兵部尚书刚把庶女嫁进东宫,就想把嫡女许配给胜算更大的七皇子的得力将军。

为何不干脆许配给七皇子?呵,一张老脸豁出去,还怕闲言闲语说你卖女求荣吗?

要是付毓儿真的嫁给胥将军,那么那个位置谁坐,他付家都是最大的赢家。

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兵部尚书想暗度陈仓还要问太子答不答应。

久闻兵部尚书付清平,吏部尚书冯子业素来不和,我要如何把付家嫡长女,有心少年将军的消息,绘声绘色的传到冯子业的耳朵里,并且让他和太子相商打乱他的如意算盘,而我亦家不露丝毫马脚呢?这是个问题。

回到亦府,竹隐首先在自己久违的大床上睡了一觉。

要想在这炽擎国安身立命,有一席之地,就绝不能再同往常一样天真烂漫。

竹隐躺在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上,想着太子心小善妒,想着自己的爹爹和自己被他所记恨。如若有朝一日是他得势,那她们一家首当其冲就讨不了好。

想着好不容易找到的出路,爹爹看中家人远近闻名,她若与胥将军联姻,必能让七皇子看到亦家的诚意。

且父亲亦老爷门生众多,德高望重。如此一来,定能让七皇子在朝廷文官所向的逆差里扳回一局。

困意袭来,也冲发不了竹隐的坚定。胥子谨是自己两世以来唯一心动的,绝不拱手让人,况且我们二人联姻比他和京中任何一位贵女结亲,带来的好处都大,更何况,亦家是背水一战,没有退路。,和他们一样,只能殊死一搏,倾尽全力。

“钰儿,钰儿,快醒醒,你爹爹让你梳洗一下去前厅见客。”

亦夫人看着竹隐酣睡的容颜一脸慈爱,女儿长大了,总是会走到那一刻的。

竹隐醒来,睡眼朦胧间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眶泛红,见客?

“可是胥将军?”竹隐轻声询问。

只见亦夫人点了点头,还背过身去抹了下眼泪。

“母亲放心。”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竹隐抱了抱亦夫人,便让知棋为她梳妆。

我亦竹隐,字婓钰,今日过后,怕是要改姓了。

到了前厅,只见谪仙一人。“胥将军安好,为何独自一人,家父呢?”

竹隐不敢抬头,她怕自己乱了阵脚。

“敬之。”诶?竹隐看了看谪仙,他面无表情,仿佛不曾说话。

随即竹隐便反应过来,“小女字婓钰,敬之可唤我小名,钰儿。”

“嗯。”胥子谨看着眼前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心里有些不可闻的痒痒。经历过世事黑暗的人,会不自觉被阳光所吸引。

一个嗯字都如沐春风,竹隐欣喜若狂,却又想到不可再像从前那般喜形于色,便又欠了欠身。

陷入爱情的人,果然是矫情又做作。

场面陷入宁静,许是觉得气氛尴尬。胥子谨率先开口,“亦大人和贵客还有要事相商,而我身有不便先行告退。”

话音刚落他便和同行侍从一同离去。

竹隐想要挽留,可身在古代,这样的作法万万不可,会引人非议。可是她好想告诉他,我会琴棋书画,除了棋样样精通,我舞艺一绝,会背唐诗宋词三百首,古今中外天文地理,我看过好多你这个时代没看过的书。相见恨晚,竹隐想把自己经历过所有好的东西都展现给他。

可是,她不敢。

竹隐怂了。

“敬之等等。”竹隐从袖口拿出一个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胥子谨怀里。

胥子谨轻抚这个有些皱褶的荷包,轻点下巴,转身和随从走了出去。

那荷包是竹隐在云灵山无聊之时躺在结情树上绣的,竹隐心想,敬之你若收了,便是我的人了,这是定情信物。

竹隐不敢这样说,不敢抬头,转身就走。

背过门,她却又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太过轻浮,太过小家子气。

书上说,喜欢一个人,会让自己变得自卑,多疑,焦虑。

但是它也说,喜欢一个人,会让自己变得更快乐。

今日错失和敬之培养感情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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