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是什么?”刘一山目光一凝,向着深潭中望去,里面似乎有响动,刘一山连忙拉着纪天闪到暗处,黑云还在这池潭上空不断地盘旋着,不断有黑鸟掉入池中。个骷髅头套在他的脖子上之后,如同生根了一般,牙床牵动下颚,露出一个古怪到了极致的笑容,道:“我是顺治年九月初八生,你是谁?”
那个半身人的身体里面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你?你不是我的头,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骷髅头道:“你又是谁?”我的头,我的头在哪里?还我头来,还我头来……”忽然间那个半身人疯也似地跌跌撞撞地在池边疯跑,噗通一下掉进了池中,鼓了一个气泡,便再也没有声音。纪天看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更加让他毛骨悚然的还在后面,一个穿着明朝服饰的秀才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纪天瞧见这个人,倒是眉清目秀,不像自己之前看到的僵尸那样狰狞恐怖,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丝亲切。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秀才忽然把自己的胸口撩开,往自己的肚皮上一割,顿时间一大股腥臭的肠肚被他翻了出来。他拿着自己的肠子,不断地往池中放,就像放鱼线一样,放了老长,嘴里念念有词道:“洗干净,洗干净,只要洗干净就可以了……”
秀才拿着自己的肠子不断的在池中甩动,用力清洗着,似乎想要把自己那漆黑的肠肚全部洗白。依我看,这些人生应该生前都是十恶不赦的人,被玺困在这里,或许要找到自己的身体的某一个部分,才可以往生,大约应该是这样。”刚才有些人明明已经找到了,为什么其他人要把他找到的东西吃掉啊,这,大家不是应该齐心协力地去帮助对方吗?然后就可以一齐往生吗?”
“这就是人性之恶啊!”刘一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对于他们而言,最痛苦的事情不是自己永远的困在这里,而是看见别人往生而自己不能。所以,只要有一人能够有往生的机会,大家都会拼了命地阻拦。”就像是**子里面的螃蟹?”纪天看着眼前这群疯了的“人”,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就像把一群螃蟹放在一个**子里面,当有一只螃蟹快要爬出来的时候,其他的螃蟹就会拼了命地去扯他的后腿,最后,就算**子没有封上,里面的螃蟹也一只都逃不出来。”大约就是这样吧。”刘一山叹息道,“所以这些人,永远都没有往生的可能。阻止他们往生的,不是玺在这里布下的牢笼,而是他们心中的恶为自己设下的牢笼。”
纪天沉默了,世间百态,有善也有恶,但是都被林林总总的生活遮盖住了,在这里,纪天**裸地看见了藏在了人心最深处的恶。恶让这些“人”沉沦,也让他们看不见前面已经开启了的光。忽然,纪天大叫一声:“糟了!”刘一山有些不悦,责备道:“说了不要一惊一乍的。”此时,纪天心中的多愁善感已经消失无踪,道:“慧琳,慧琳被茅山的人捉进来了,她,她会不会也在这群‘人’里面!!”
纪天想到这件恐怖的事发生的可能性,整张脸都急得变了形,再也没有办法镇定地站在那,他的双手不断揉搓,心中焦急莫名。淡定,淡定……”刘一山道,“你小子不算太坏,你交的朋友肯定也坏不到哪儿去,这些人生前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人,你朋友应该不会在里面。”
纪天一想也是,再说了,杨慧林对茅山来说,根本不是和这些恶人一个级别的,别忘了杨慧琳可是茅山的祖先呢。张馨月说过,茅山的人是要通过她来唤醒“曾经的她”,张馨月肯定对杨慧琳格外重视,怎么会让她跟这些人搅在一起?想到这里,纪天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下来。与纪天的心慌意乱不同,刘一山看着前面的池子,眼神分外古怪,心中暗暗地道:“这些大恶人想往生,一定是想通过池子里的水洗刷自己生前的罪孽……看来古之传言没有错,真的在这里,想不到茅山的人,居然会把世间上最后一滴幽冥血水藏在这里……幽冥血泉,不会错了,一定不会错了……师父,您交代我的事情,尽管四十七年过去了,徒弟不敢有一刻忘记,我南洋一脉,成败在此一举了……”陈林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想了很多,很多……
“你怎么了?”纪天看见刘一山站着不动,凝神发呆,忍不住问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咳咳……总之等这群人走了之后,我们再做……再做打算……”刘一山害怕纪天看出什么端倪,干咳一声,掩盖自己尴尬。嗯,也只有这样了。”纪天盯着这群奇怪的人,眼中露出了怜悯的神色,这些可怜的恶人,不知道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困了多久,想必受尽了人间的折磨,可是,他们怎么就不懂得为他人也为自己退一步呢,在池中的人一个个呼啸着上岸,在池边的人又极力的挤向池边,无头人、断肠人、失心人,组成了一副只有在十八层地狱中才能出现的惨状,看得连纪天忍不住地别过脸去,不忍不睹。
忽然,刘一山咦了一声,道:“那人到很奇怪,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旧人,新来的?”谁?”纪天疑惑道,刘一山一指前面,道:“就是那个老家伙,我好像有些眼熟,你认识吗?”顺着刘一山指的方向,纪天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长相,顿时间如五雷轰顶,整个世界天塌地陷,眼泪如雨一般瞬间落了下来,悲愤地喊道:“爷爷,那是我爷爷……”
“糟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