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烺的话让卫院判两条眉毛挑得老高,像萝卜须子一样,一边摇头嘀咕着怎么可能,一边又琢磨道:“莫不是夫人习了什么奇功?”
他兴致高涨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未被人发掘的宝藏一般,叫了蓝姑和夏西一通问,问新夫人近来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以前是不是练过什么奇功,都有哪些大夫开过那些奇药等等。
待到那二人连连道否,卫院判不死心,一回头看到了韩烺脸上。
“昨晚韩大人和夫人可有......”
韩烺眼珠快瞪了出来,瞪着卫院判飞快地打断了他,“没有!”
老头当他是什么了?!
真是药引不成?!
“唉!”闻言,卫院判摇头道可惜。他道可惜的语气,让韩烺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只是他是请这小老头来给他夫人瞧病的,可不是让小老头瞧稀罕景的,但见小老头还兴致勃勃地问东问西,果断打断了他:“夫人到底何时能醒?!”
“快了!”
韩烺听着一阵大喜,却见卫院判捋了下胡须,估摸道,“一两月吧!”
韩烺差点呛住,这叫什么快了?!
卫院判同他解释,“以夫人的恢复状况,这才算得正常,当然夫人也许立时能醒,毕竟上晌还能随大人出门。”
将胡子又捋了两遍,卫院判越想越觉得平生未见,准备继续探讨其中的奥妙。韩烺却皱着眉头打断了他,“院判先把药开了再说!”
卫院判说他开不开药效用不大,但是在韩指挥使的目光中还是开了。折腾了半天,待韩烺把卫院判送走,天色已晚了。
房间里没了旁人,除了唐家三位也就只有哑巧,几人把门窗守好,夏南俯身到唐沁躺着的床下,“姑娘快出来吧!”
说话间,床下有人利索地探了出来,等她完全从床下爬出,伸展着四肢长长出了口气。
“倒也累。”她晃了晃脖颈。
夏南不禁轻笑,“何止是累?!床底又逼仄,还得压着气息这么久,若是我定要露馅了,不露馅就已经憋死了!”
她打趣这一句,房中气氛缓和了不少,像是被外间的阳光照射进来一般。裴真拍拍身上的尘土,唤了哑巧过来,上下打量她,“看来都顺利?”
哑巧点头,指了夏氏姐妹一通比划,夏南看不懂,“她在说什么啊?会不会说我坏话?”
哑巧连忙摆手,蓝姑摇头笑叹,夏西指了她一下,“没得吓着巧姑娘。”
哑巧摇着头呵呵笑,裴真替哑巧开口朝夏南道谢,谢她方才帮忙说话,夏南听着裴真说的话,再去看哑巧的手语,竟也能看懂几分,瞎比划瞎猜着同哑巧说道起来。
夏西去门前望风,蓝姑用鸡毛掸子打了打裴真身上的灰尘,“姑娘方才也听见了,太医院那卫院判说我家姑娘一时不易醒呢,除非有奇功。姑娘怎么打算?”
情况虽是这般,可卫院判也没把话说死,裴真尚有空子可钻,怕就怕韩烺再把卫院判请回来。这等情形,能让“唐沁”静养几日最好不过了。
她把自己想法同蓝姑说了,蓝姑没什么异议,“只是委屈姑娘再躲几日了。”
算不得委屈,若是没有唐沁这层便利,也许她现在已经在韩烺的牢里了。
“无事。急事宜缓办,这我晓得。”
蓝姑闻言,看着裴真淡定的脸色,不由颔首。
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这份定力的。
......
晚间饭桌上少了要照料的人,韩烺竟有些不太习惯,匆匆吃了几口饭便又去蓝姑房里看了他的新夫人一回,新夫人没有一点醒的迹象,韩烺犹豫要不要把唐沁挪回正房,蓝姑婉言谢绝了,“姑娘在我这儿,我也好照料些。”
韩烺没在意她说的“姑娘”还是“夫人”,只是觉得这话里的意思,便是他照料的不好了。这也不怪蓝姑,毕竟昨晚把人交到他手里还好好的。
轻声离去,韩烺看了一眼正房没停留,直接往无问轩去了。
黄谅来回事的时候,韩烺正站在书案前,手里捏着一根灰色细羽细细地看。黄谅知道那是下人在后门附近发现的那根可疑羽毛,羽毛头尾都被处理过,一看便知是细小的箭上所有。
韩烺看得入神,没瞧见他进来,黄谅因着惊扰了夫人,又忙活了一下午什么都没查出来的缘故,不敢说一句话,求助地看向一旁的韩均。
韩均见他脸色越来越苦了,同情地开了口,“爷,黄谅来了,兴许带来了好信。”
话音一落,黄谅心头一咯噔,他瞬间后悔了,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让韩均替他说话,韩均那嘴,好的应是能被他说坏了,更不要提他这本来就是坏的了!
黄谅心里暗骂完犊子,韩烺已是抬了头往他脸上看了过来。
“查到了什么?”
黄谅咽了下口水,“回、回爷,今日没有任何可疑的人进出......”
话没说完,就被韩烺一个眼神杀死了后续,“没有?!那你还敢来?!夫人因你受惊,结果你说什么都没有?!”
黄谅叫苦不迭,韩烺一转身到了他身前。黄谅个头不高,韩烺走过来身影遮住了书案上的灯光,只让黄谅在一片漆黑中心下更颤。
他不敢说话,只听着韩烺道:“昨儿你安排守卫,让贼人潜了进来,还是个女子!”
他顿了一下,黄谅心想女子才更不容小觑,又突然想到这女子还在自家爷手下跑了,不由地抬头看了韩烺一眼。
显然韩烺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