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水就像一个人形的宝藏,韩烺恨不能一掘到底,可他这座宝藏可不是那么容易撬的,上了刑也不说,显然是认定了有人会救他。
传信的人被韩烺抓到了,只可惜还没来得及逼问,此人竟然自戕而死。
其实韩烺知道是谁在控制黄金水,但是一日不拿到证据,便一日不能锤死此人。
晚间,见韩烺屡屡陷入沉思,裴真悄声走到他身边坐下,“还在想黄金水的事?”
韩烺下意识嗯了一声,应过才突然意识到,夫人来了。
他回头去看裴真,“舍得来找我?不在京郊的庄子上与人打架?”
裴真失笑。
沈坛亲自北上查找蓬莱剑的下落,裴真这边也没准备隐藏,出手与沈坛会过几次,刚开始的时候,把韩烺吓得脸都白了,慢慢韩烺发现他夫人从不吃亏,剑技反倒被沈坛练得突飞猛进,便放下半颗心来。
只是谁家的夫人不着家,还隔三差五同人打架?
韩烺喊她回来,她还不回,直把韩烺气得不去理她,只找人暗中观察。
不想她今日倒是回了京城家中。
“别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家夫人是无事不回家。”韩烺伸手去推裴真,“别同我说,你夫君已经够忙了!没空再替你跑腿!”
他佯装生气,是要某些夫人赔小心的意思。
裴真赶忙搂了他的胳膊,“知道夫君忙碌,我只是来看看夫君而已。”
韩烺斜她一眼,“看我?这般好心?我如何不信?那沈坛不纠缠你还剑了?”
裴真连道是,“沈坛离了京郊奔京城来了,我瞧着奇怪,便也跟了进京,可惜没找见他的人影。”
话音一落,就见韩烺拍了桌子,两眼瞪她,“还说是来看我?!原来是跟着人顺路进京的!”
裴真竟然无言以对,见韩烺果真是生气了,别过头去再不与她照面,“好夫君”一通喊,这对小豆子根本不管用,裴真也丧气了,自己抱着胳膊道:“本还想同夫君说说济南那边的一件事,既然夫君不想听便罢了。夫君先忙吧。”
言罢当真要转身。韩烺见她果真要走,只好回过头拉了她,“我说让你走了?”
“那夫君是要听我说话?”裴真眨巴眨巴眼。
真个真地乖巧!
韩烺心想,一伸手将她捞进了怀里,两只胳膊虽然圈得紧,但是声音还是一副债主的颐指气使,“你且说来。”
裴真也不在意,同他说了说济南的事。
这事是万没有人想到的。
年初的时候,有三位冷名楼的兄弟接了一趟刺杀任务,要去刺杀瑞平侯袁松越。只是那侯爷身边自有冷成在,三人没能瞒过冷成的眼,又被那瑞平侯反杀,一位兄弟差点丢了性命,多亏冷成叫住两方,才让瑞平侯刀下留人。
三人失了任务,一位兄弟又重伤,哪里还敢回楼受刑?
再加上此次任务,厉莫从让他们害了瑞平侯,倒是瑞平侯为人奸邪,杀他正是为民除害,然而瑞平侯却两度深入疫区指挥调度,是那为民的好官,根本不是厉莫从所言。
三人已是无法回去,也不愿回去,便在江湖上流浪,这大半年,那位受伤兄弟的伤总也不好,这也就罢了,许是颠沛流离所致,谁知另外两位兄弟也开始出现乏力、呕吐、眩晕的症状。
两人辗转看了些大夫,越看越不对劲,竟像是毒发了。
可毒从何来,三人根本不知道!
三人不明毒因,苦求解毒之策不得,突然间听说冷名楼散架了,众多兄弟出走,共建了纵英山庄,三人简直大喜过望,听着传言找了过去,果然见到了众兄弟。
待到三人把所中莫名之毒一说,竟有旁的兄弟应和,说自己近两日也出现了这种状况。
众人一下慌了,找到了金鸣,彼时金鸣刚同师父团聚,未来得及好生叙一叙旧情,便被请去探看病情,这一看可不得了,竟又十几人已经显示出了毒发的迹象,尤其是体弱多病或者近期受伤的,情况不容乐观。
裴真说着,直叹气,“定是厉莫从使人在饮水井中投毒,无疑了!陕婆婆和易姬都说,厉莫从和王焚他们,从不从楼众住所的井中饮水,我想便是饮了下毒的井水,王焚也定有解毒之药。”
裴真胸口上下起伏,“厉莫从,真小人!”
韩烺赶紧替她顺了顺气,“你也喝了几日冷名楼的水,让金鸣也来同你瞧瞧吧!”
“只几日而已,不打紧吧?因着易姬哑巧都在京里,金鸣已经打发了人来送解药,是同他师父刚制出来的解药,我来之前也吃了一剂。”
“一剂哪里够?让人取来,你再吃些!”韩烺这便喊了人,吩咐了事,见裴真仍旧面带怒气,问她,“厉莫从如此卑鄙,你待如何?”
裴真皱紧了眉头,似要说出什么狠话来,却踌躇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总不能提了剑去追杀厉莫从?厉莫从身边还有许多人,如何能杀得了他?
韩烺就知她说不出一二三来,笑道:“瞧把我夫人气的?我同你所说件事,或能接了你这憋闷之气。”
裴真讶然,“什么?”
“前几日,查祺让人联络了冷名楼,而锦衣卫侦查到,厉莫从北上进京了。”
“啊?!”裴真一愣,突然脱口道:“查祺请厉莫从做什么?厉莫从这样楼主,什么样的事能唤得动他?!不会是要杀那黄金水吧?!”
“哈哈哈!”韩烺一下笑出了声,抱着裴真兀自